陈宁深吸口气,走到书桌前。
桌子上是一套崭新的文房四宝,以前的实在太破旧了,陈宁一直在陆红鹿面前吐槽。
一套新的文房四宝不便宜,最少需要两三贯白银。
陈宁呆呆的看着,上午的时候红鹿姐说要出门一趟。
她……去给我买东西啦?
陈宁不晓得为啥,鼻头一酸,沉默片刻,才踱步去了厨房。
陆红鹿眼眶很红,坐在柴灶前添火。
“红鹿姐,你怎么了?”
陆红鹿摇摇头,道:“没事儿,烟眯了眼。”
陈宁踟躇片刻,才轻声道:“我知道红鹿姐想做什么。”
“我也知道红鹿姐的家人还在南疆吃苦。”
“红鹿姐,你莫看韩相公送我一匹马,就觉得我和他关系斐然,不是的。”
“香火情就那么多,用一次就少一次。”
“我和他顶多算是点滴交情,我若现在便去求他办事,且不说这是不是违规,他能否办成,我在他心中也不会在有任何分量。”
陈宁哪里不知道陆红鹿的心事,当她知晓自己认识韩相公之后,第一时间恐怕就是想去找韩忠彦说情,将自己的父母从南疆释放出来。
这是陆红鹿一直的心结。
可是陈宁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明白,韩忠彦是个政治家,之所以送我马匹,是因为赵宋官家的那一层在,也是为了他自己日后做个投资。
但自己却不能蹬鼻子上脸,这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作为。
陈宁真若去求了,韩忠彦会答应吗?不会。
他现在是右相,政治地位还不稳,他不可能给任何政治对手攻讦他的理由。
去释放一名罪犯,就是在以权谋私,若是被他政治对手抓到了,韩忠彦的仕途会受到极大的威胁。
这些事情,其实陈宁早就分析过了。
陈宁蹲在陆红鹿面前,一点点将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和利害得失剥开给陆红鹿解释。
陆红鹿听完,先是诧异,诧异陈宁不知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聪慧,如此清醒。
后是自责,自责自己不该想那么多。
“对,对不起啊,宁哥儿。”
“我不该想那么多的。”陆红鹿轻声说道。
陈宁微笑道:“没关系,红鹿姐你放心,等我打马御街中了状元,等我做了官,定会将岳父岳母风风光光的接回来。”
“嗯。”
陆红鹿重重点头:“我知道宁哥儿一定有这个本事的!”
……
中厅。
今天陆红鹿做了好几样子菜肴,庆祝她成功卖出五十多两白银。
陈宁一口一块肉塞入嘴巴中,吃的嘴角都是油水。
陆红鹿微笑着坐在一旁看着,然后拿出手帕递给陈宁,道:“宁哥儿慢点吃。”
陈宁随意擦了擦嘴巴,对陆红鹿道:“红鹿姐,我有个营生的主意。”
虽说前些日子用各种方式存下了百余两白银,但这些钱不经花。
家中还添了一匹宝马,总不能将韩忠彦送过来的马匹转手卖了钱,若是老韩知道恐怕会气炸了。
可是养活马匹每天就需要很多钱。
还是需要有固定的进项来源。
陆红鹿看着陈宁,不解的道:“宁哥儿要做什么生意啊?”
陈宁道:“面膜。”
今日在樊楼吃饭的时候,陈宁想出来的。
现在宋朝的面膜,通俗点说胭脂水粉,虽然街肆上花里胡哨,但档次太低。
若是换做明朝宫廷内御用的面膜成分,这无异于对宋朝女子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胭脂水粉吗?”
陆红鹿有些不自信,道:“市面上很多,我们没办法和汴京那些大户人家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