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娆诧异了，“原来我们曾经是校友？这么巧。”
当初她只在八中读了两个学期不到就转走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她。
这回换温书阳愣住，看了一眼沈浔又看着秦娆，“你不认识我，总该记得他吧？”
秦娆尴尬地笑了笑。
她真不记得在八中的时候有这么一号人物。
八中那一年她刚好高一，是她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年，除了学习和打工，就只剩下照顾患病的秦山。
甚至都没在八中交到过一个知心的朋友。
沈浔在屏幕上滑动的手指停了下来，十秒之后响起了游戏结束的提示音。
这回温书阳看沈浔的眼神都有点同情了。
人家都不记得你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温书阳立马给秦娆打上个标签——渣女。
妥妥的渣女。
想当初她给沈浔写了多少封情书，一周两封，哪怕沈浔看都不看就扔，还是锲而不舍。
直到半学期过去，沈浔才第一次看了她的信，然后给她回了第一封，之后两人时常书信往来。
如今几年过去，竟连人都不记得了，不都说青春期懵懂的恋爱是最难忘的吗？
这姑娘到底是是健忘还是失忆呢？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温书阳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几秒，沈浔才把手机锁屏丢在桌上，面色微冷，“游戏流畅度不够，还要改。”
温书阳顿时哭丧了脸，“这都优化过多少遍了，这流畅度拉出去不是随便吊打市面上那几个产品，你要求也太高了，还让不让我活？”
听他们聊起工作，秦娆便一声不吭。
沈浔余光扫到她的表情，说了句：“明天回公司再说。”
早年沈浔就是做游戏起家，第一个游戏就卖了几千万的价格，那会儿他高中都还没毕业。
这个时代，要说来钱快，除了金融就是IT游戏类了，这么些年，虽然公司经营范围扩大，可这条路子一直没丢。
温书阳从高中开始就跟他一起搞这个，现在也算是公司不小的股东，主要是负责技术方面。
他不在这儿谈工作，温书阳乐得清闲，又把话题转到了秦娆身上。
“话说你当初怎么没读多久就转学走了？”
秦娆：“当时我爸过世了。”
温书阳脸色一变，正巧撞上沈浔冷淡的目光。
真棒，上一个问题得罪了沈浔，这个问题好像把俩人都得罪了。
“额，不好意思啊。”温书阳心虚道。
秦娆给自己倒了杯啤酒，“没什么，好久以前的事了。”
正巧老板娘端着托盘过来，把他们点的东西放在桌上。
温书阳趁机把话题岔开，“后来你转去哪儿了？”
“三中。”
温书阳“噢”了一声，“也挺好的，现在呢，现在做什么工作？”
这个问题一出，场面顿时就有点尴尬。
温书阳寻思着这个问题也没哪里不对，怎么两人是这副表情。
温书阳是做技术的，最喜欢寻根究底，一双带着求知欲的眼睛一直盯着秦娆。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秦娆：“我是演员。”
温书阳：“……”
他想把自己嘴缝起来，一个演员，最尴尬的不就是别人居然不知道你是谁么？
那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在娱乐圈混得一塌糊涂。
三个问题，揭了人三次痛处，可真是能耐了。
沈浔把一次性筷子拆开，倒过来在桌子上磕了一下，眼皮一抬，“要么吃饭要么闭嘴。”
温书阳：“那我还是闭嘴吧。”
两个坐着吃东西的人也没聊天，温书阳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觉得自己在这儿真是有点多余。
况且他现在蹲在桌子旁的姿势，看起来怎么也有点像条狗。
“就不能换个地方吃饭吗？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温书阳抱怨道。
沈浔半笑不笑，往后一靠，“要不坐我腿上？”
秦娆正喝着啤酒，闻言一呛，咳嗽了好几声，这两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温书阳站起来，锤了锤发麻的腿，“算了算了，您那金贵的腿，我可不敢坐，还有事先走了。”
真要坐上去，沈浔恐怕得把他屁股给削下来。
沈浔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便。
“走了啊，秦娆。”温书阳打了招呼。
秦娆笑着点头。
等人走出几米，沈浔出声：“椅子是今天新换的，干净。”
温书阳本就蹲得腿麻，这会儿走路都不大利索，闻言更是一个趔趄。
他妈的，怎么早说？害他在旁边蹲着当了半天傻狗子。
故意的，这人铁定是故意的。
坐上车，温书阳又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群里。
群里一下就热闹起来。
江禹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我沈三哥竟然会去吃烧烤。」
顾丞：「你的重点在哪儿？」
「是吃烧烤的问题吗？」
「问题是他怎么会和女人单独在一起。」
江禹州：「@沈浔，春天来了。」
「@沈浔，带来见见。」
「@沈浔……」
沈浔手机静音，这会儿屏幕上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往外蹦。
点开，全是群里江禹州@他的。
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之后，又把手机丢回桌上。
江禹州那边看着‘你被沈浔移出群聊’几个字，顿时陷入了沉思。
好像从那晚酒吧开始，这位爷的情绪就变得极其暴躁。
……
吃完饭，秦娆和沈浔又回了酒店。
加上被他“捡尸”那一次，这已经是她在沈浔这里住下的第三天。
明天，明天一定得搬出去了。
睡前又点开微博，她还被挂在热搜上。
热度一点也没减退，反倒是挖了些不知所谓的黑历史出来。
自称是她同班同学的人爆料说她在高中时期生活就很不检点，在外面做援交。
把她当初的学校都给曝光出来，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下面又是骂声一片，有的说以前根本没听过她，就是火不起来故意给自己找曝光点。
还有些骂的话简直不堪入目。
她只看了一眼就关掉，当初觉得最艰难的那段日子，现在想起来却有好多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