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的日子是辛苦的,赚钱的日子是快乐的,赚钱的日子是停不下来的。
吴应成第一次有了风口浪尖猪的感觉。
乡亲们的信任,领导的支持,兄弟们的卖力。
他吴应成的钱,就像是那春天的山风扫过竹林一般,沙沙的声音之后,地上竟是一张张的大团结。
靠近本村的四个村,新红村、同叶村、老坟子村,总共七百多户人家,一户一天平均一根半的产量,全部被他吴应成包干。
每村一个收购点,收购之后统一运输,运输小队人员也是一增再增,已经达到了二十个。
他的根据地也由本村改到同叶村五组,陈冲的表姨夫的家。
每天都有大批的席子,源源不断地从山上运来,汇到一起,再往双沟镇统一发送,这里的一切,都已由交给父母二人接管。
另一边,他则带着吴应春和陈冲,开辟新的战场,从附近各个乡场购买席子。
两兵合一处,平均下来,每天可以往供销社运送一千多根质量上乘的青席,和两千多根黄席,稳稳当当七八百块钱。
七月底,吴应成手里已经有两万多块钱了,成为了大兴乡第一个万元户,而双沟镇的的建设方案也提前定了下来。
原来的通桥铺设被否决,一张大大的规划图就用漆画在镇口的大石碑上。
虽然与他描述的相差甚远,但基本雏形已经具备。
轰轰烈烈的建设运动,即将展开,他也准备兑现当初的承诺,买块地修点房子,执行下一步的计划。
八月一日,建军节。
吴应成早早起了床,邻近四个村的席子有父母看着,不用去管,剩下的乡场生意,还得让吴应春代管几天。
整整跟了自己差不多一个月,这小子的包包鼓了,脾气也被他给压下来了。
再加上跟在旅馆帮忙的姑娘韩英看对了眼,现在已经在往文化青年方向进化了。
说起这韩英,这几天的事,还得请她帮个忙。
来到镇上,不用吴应成吩咐,吴应春便舔着脸在门口喊。
“媳妇,媳妇,开门!”
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衣服,手里也依然拿着一把鸡毛掸子。
“春娃子,你砍脑壳的再喊,我今天真要打人了。”
吴应成嘿嘿地笑,“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使劲打,别心疼!”
姑娘脸上羞的通红,把门一推,就要关上,吴应春急忙把手伸了过去,然后啊地叫一声。
她又急忙把门打开,脸上急得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个瓜娃子,把手伸过来做啥?压疼了没?”
吴应春还是嘿嘿地笑,“刚刚还挺疼的,见着你就不疼了。”
“二流子!”
姑娘说着,又要关门。
吴应春急忙把门推住。
“媳妇,别关呀,我哥找你有事。”
姑娘红着脸看了看吴应成。
吴应成礼貌性地笑了笑,道:“韩英同志,这几天你有空没?”
韩英把门打开,走了过来,吴应春急忙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吴大哥,你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这几天想有点事走不开,不能亲自去收席子。
然后春娃子又不太会算账,我就想让你跟着着她,帮忙算一下账。”
韩英看了一眼吴应春,脸上羞得通红。
“吴大哥,这,这不太好吧?”
吴应春急忙抢答道:“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媳妇,我的哥也就是你的哥。
走吧,走吧,赶紧去给老板娘说一说。
一会去晚了,又要被张洪达那小子给抢走了。”
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韩英就往旅馆里走。
韩英也不挣扎,只是用手去掐吴应春的腰,疼的这小子一路走一路叫。
吴应成摇了摇头。
别人都说恋爱时人的智商直线下降,他这堂弟倒好,一到恋爱,智商就直线上升。
忽悠女人的本事,连他这个高中生都自愧不如。
不过,这韩英比他前一世的媳妇好多了,那就是一个纯粹的泼妇加神经病。
打人不说,一点都不讲理,动不动就在地上打滚。
惹火了,能把衣服脱了,跑半个村,不为别的,就为了给吴应春丢脸。
上一世,高大强壮的吴应春会那么早早的死,多半也有她的原因。
而这韩英,也是这个时代的小学生了,算账、计价、找零,麻利得很。
人长得也还不错,身高也在那,还挺讲理,也算是配得上吴应春了。
最关键的,这小子还服她,虽然嘴巴贫了一点,但她说什么,他都听着,也不怎么打架喝酒了。
如果两个人最后真能走到一起,也算是了结吴应成的一桩心事了。
二人进了旅馆,一会又打打闹闹的出来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连兄弟都不过,又哪来的兄弟?
吴应成从包里拿了一千元钱给吴应春,又吩咐了几句,便一个人往镇政府来。
大事面前,个人休息便是小事,尽管是星期天,各个科室人员也在上班。
为了方便他这种小土豪买地建房,为本镇建设做贡献,镇政府专门派人来负责此事。
负责人不是别人,就是赵侃这个副镇长。
“小吴,你来了!”
见着吴应成,赵侃显得很高兴。
自从上次交谈之后,他又找过吴应成几次,没有长辈、没有上下级,只有纯真的友谊。
两个人,经常大清早的,就那样蹲在白河岸边,看着对岸成片片的农田,你一句我一句地描绘着小镇的未来。
要不是这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的行贿说法,估计他吴应成这会,已经传出一本暗黑发家史的故事了。
“赵叔,我来兑现上次承诺了。”
吴应成也不避讳,亲热地打着招呼。
正如赵侃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歪,越是遮遮掩掩,越是有问题。
“真巧,地契我也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赵侃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印着铅字,还有镇上的公章。
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房产证、土地使用证,这东西就作数。
吴应成看了看,四通房子,一通一百二十平米,共四百八十平米。
一平米15块钱,总共七千二百块钱,与几十年后的房价相比,还不能在县城买一平米房子。
可尽管如此,老百姓一点激情也没。
有钱的不敢买,担心浩劫再来一遍。
没钱的瞎得意,没事还胡乱说。
“有钱了不起呀,还不是用不出去!”
“看吧,国家又下套了,谁买谁倒霉。”
“对对对,到时都把这些人拿去斗。”
…
这不,公告已经贴出去了几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来买。
那像几十年以后,一到了拍地的时候,各大房地产公司,挤破了头都要来。
不得已,吴应成自告奋勇做了一回地拖,来了个近五百平米的大炸弹。
当然,他也的确需要这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