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稀里糊涂地被段泽轩带到一家私人医院,醒来的时候,一旁坐着一位阿姨,静静地翻着手上的报刊。
浑身出汗,头发湿湿地黏在脖子边上。时晚慢慢摇了摇头,依旧有很小的眩晕感,但比起早晨已经好太多了。
时晚坐起来,阿姨放下报纸扶着她:“好孩子,先坐一会儿,我替你把医生喊来。”
她的喉咙干的冒烟,声音很哑:“谢谢阿姨。”
等待的时间,时晚打开手机,看到微信99+的信息,她深吸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还有什么没经历过的?慢慢看不着急。
翻到最上面,陈佳发了三四个文件,标题上写着xxx综艺,时晚看到就头疼,先退了出去,打开林梨的。
林梨:[房子帮你挑了几套,你看看怎么样,如果可以,今天租下来,明天就能住进去了。]
时晚翻着林梨拍的照片,有一间装修风格偏欧式,三室一厅有独立卫浴,美中不足是距离公司太远了,光是去公司就要花上个把小时,这绝对不行。
她准备看下一套,医生已经推门进来。
时晚暂时放下手机,配合他回答了些问题。
“这是受凉了,主要是头部受风,经过药物处理会缓解很多。”医生的口音不像是中国人,说起中文来稍有些吃力,但还是听得懂的。
时晚点头谢过医生,他指了指门侧的洗手间:“可以先去洗个澡,注意别二次着凉。”
医生离开,阿姨扶着时晚走到门边:“还没见过小轩这么关心一个女生,他爸妈该高兴坏了。”
时晚疑惑地嗯了一声,音调微微上扬。
“我是看着小轩长大的,他爸妈退休以后甩手把公司丢给他管,两个人跑到国外去过二人世界,他觉得家里不怎么需要打理,就让我也不用来了。”
阿姨语气顿了顿,抬手帮时晚理了理背后的头发:“你是不知道他今天早上找我的时候,有多着急。”
阿姨把浴巾和衣服整齐叠好放在时晚手上,留了个小悬念不继续说,轻轻把人往里推了推:“快洗澡了,一会儿他该到了。”
他还过来?
时晚脑子里乱乱的,碍于动作幅度不能太大,慢吞吞地把衣服脱下来,洗了个热水澡。
等时晚吹完头走出来,已经过去四十分钟,阿姨已经离开,段泽轩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离浴室门很远。
时晚抓了抓头发,走到床侧坐下:“段泽轩,我好像一直在给你惹麻烦。”
他抬手点了点太阳穴,轻笑出声:“你知恩图报就行。”
“那今晚……不行,喉咙有点难受。明天……也不行,我要搬家,那就后天吧,我后天请你吃饭!”时晚前半段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像和尚念经一样的。
声音小,段泽轩还是听见了关键词,视线直直落在时晚无可挑剔的脸上:“搬家?”
她不以为意:“对啊,总不能在你家一直住着吧,多不好意思啊。”
她边说边打开手机,翻着林梨发来的图片。
“这一套……两室一厅,地处市中心,装修……一般,价格也贵……不行不行。”
“这套三室的,楼下有地铁站,装修凑合,价格合适,就这个吧……”
时晚拿着手机准备打字,忽而手上一空,手机落在段泽轩手上:“可不能这么急着走。”他悠悠开口,“不是说知恩图报么,给我做三天饭,我再放你走,不用你请吃饭。”
时晚眼睛微微睁大,快速地眨了两下:“我不会做饭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所以你得学,别哪天吃自己的饭进急诊了。”段泽轩不紧不慢地说着,语气倒也不强硬,但时晚听着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她答应下来,找他要手机:“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找林梨。”
段泽轩扫了眼上面的微信号,然后递回去。
时晚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发了一段语音过去,让她先保留第三套的意见,后续有选择她会再看。
段泽轩垂眼给周诚发了几条信息,然后熄屏起身,扶了扶时晚。
“有口罩和帽子吗……”时晚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微微抬头看向比自己高了许多的人。
“车就在门口,几步路没关系。”
时晚点头:“好吧。”
“被拍了你负责。”
怎么会有小姑娘这么喜欢自言自语碎碎念的,段泽轩无奈又觉得可爱,把人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司机把车开到楼下,段泽轩陪时晚上楼后,时晚看到阿姨在厨房做饭。油烟味不重,因为医嘱里写着勿食荤腥,她的午餐只有一碗粥。
段泽轩把人送到门口,甚至没进家门:“好好休息,我有事要处理,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时晚愣愣地说了句好,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若有所思。
怎么感觉,她现在像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好像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一样。
“……”
时晚走到饭厅,坐在离厨房最近的位置上,打开手机仔细看了看佳姐发来的文件。
一份是[姐姐们的夏天]的综艺邀约,是让在各领域有特长的人们重新集结在一起,发挥特长,展现观众粉丝从未见过的一面。
第二份,是近期热播的密室逃脱综艺[逃脱密室],这一档是飞行嘉宾。
时晚:[谢谢佳姐帮我争取机会!!!]
陈佳:[考虑好了下周签合同。]
过了会儿,陈佳那边发了一段语音。
[听说你病了?问题大不大?别还没红就垮掉身体,好好养病,抽时间把那两首曲子交上来,他们在催了。]
时晚:[收到!]
等吃饭的空当,她打开软件把昨晚剪废了的音乐拿出来重新调,改了改节奏,很快调好发了过去。
她无聊地在客厅里逛着,停在那台钢琴前。
随手打开琴盖,被阿姨立刻叫住。
“诶诶小丫头, 这客厅什么都能碰,就是这架琴不要动。”
时晚疑惑地把琴盖合上,阿姨声音放柔了些,抱歉地解释:“小轩以前说过,这台琴是给一个人买的,除了她没人能碰。”
阿姨把粥端到桌子上,拿抹布擦了擦手:“以前段小姐只弹了一下,小轩头一次朝她发了大火呢。”
时晚小声地哦了一下,安静地把粥吃完。
特地给别人买了架琴,还在自己面前装深情。
气死了!勺子清脆一声,敲到碗缘,阿姨只能看着说不上什么话,无奈地摇头。
时晚:“死、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