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师兄,您为何不来冤枉下我?
小胖子表现太抢戏,程卿忍俊不禁。
解元当众道歉,且推荐入学,便是被落了脸面也得到了诚意弥补,如果不是做贼心虚,此时应该激动,但那寒门考生脸上只见害怕。
孟怀谨的心理战术收放自如,程卿佩服极了。
在南仪县这小小地方都有如此人物,程卿是真的不敢再小瞧古人。他们不懂21世纪的科技,却很懂人心,自己若是带着优越感在大魏生活,早晚会翻船。
那考生扛不住压力,双脚一软,痛哭流涕:
“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收了程卿的钱财,才冒险在考场传递答案,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什么!
都这样了,还不忘拉她下水?
程卿真是怒了,“我和你素昧平生,何时给过你钱财?孟师兄都说了,我自己就有考上书院的学问水平,不需要作弊。整个南仪县恐有一半的人知道我家境况,我们孤儿寡母都要靠族里接济,可没有余钱收买你这样的人……你要铁了心冤枉我,我们不妨去衙门当着县太爷对质,我何时见你,又给了你多少钱财,时间地点,你要说出来对得上证词!”
考生支支吾吾,“你是大族少爷,自有仆从替你出面……”
“够了。”
一直没说话的程五老爷开口呵斥:
“程卿虽是我南仪程氏的子弟,却家道中落,家中只有他一个男丁支撑门户,请不起仆从帮忙,你作弊被抓还要攀咬无辜之人,满口谎言人品低劣,南仪书院容不下你,南仪县的读书人也耻于与你为伍!在书院入学考试中作弊归书院管,构陷他人却归官府管,你可是想被送官法办?”
现在不老实,送去衙门打一顿板子就会老实交代了。
就在南仪书院,还有人当着他的面诬陷程氏子弟,程五老爷自然生气。
护院听从程五老爷吩咐,要扭送这考生去县衙,此人终是吓得浑身瘫软磕头求饶。
“我说,我都说了!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要我阻止程卿考上南仪书院,并要毁了他的名声,让他无法参加科考……我早就想考南仪书院却筹措不够束脩,这才铤而走险收下对方的钱财,饶过我这一遭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哇!
在场众人没想到能听到这样惊人的消息。
大家不由打量程卿,脸黄黄的,个子小小的,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会引来这场祸事——
有人要绝了程卿科考入仕的路,所有考生都觉得背后发凉。
这样做没有损害程卿的性命,却毁了他前途,和杀人有何区别?
程卿苦笑自嘲:
“我连功名都没有,就有人这样看得起我,连我自己都万分惊讶!”
程卿嘴上说着吃惊,眼巴巴看着程五老爷,似乎在指望着程五老爷替她做主。
程五老爷已经从诬陷者的寥寥数语中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程卿回南仪县才三个月,平日里又把自己关在家中苦读,哪有机会去得罪人?
这不是寻常的陷害,是要绝了程卿科考入仕的前途。
南仪县谁最不想看着程卿出人头地,程五老爷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家丑不可外扬,程五老爷不愿再当众审问,又把皮球踢给了孟怀谨。
“依怀谨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孟怀谨笑笑,“他既当众承认了是构陷程卿,背后捣鬼之人可以慢慢查,今日已经连累各位师弟忍受烈日暴晒,我早已吩咐书院厨房备下解暑的绿豆汤,不如请各位师弟用过饭食后就下山回家,休养好身体,调整好心情,以应对过些天的重考,五老爷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