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本来是想立刻赶回公司的,可是他被砧板直接从致宁会所门口带走,紧跟着又装酷下了车,结果才发现身上既没有电话,也没有钱,更是不清楚自己所在的方位。
幸亏萧军没有怨天尤人的习惯,既然赶不回公司,那随便走走看看也不错。随意选了个方向,萧军开始信步由缰,却不期走进一个公园当中。
这些年国内经济发达起来,也开始渐渐注重人居环境,越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就越是要修建这种大型的绿地公园,以彰显不凡。
萧军走进公园后,不慌不忙地找了一把长椅坐下,脚边是翠绿平坦的草坪,不远处有高低起伏的林木,蜿蜒的公园小径上人来人往,不过大多都是带孩子的老年人,毕竟在滨海这个城市里,年轻人都忙着上班,赚钱养活自己。
老年的人迟暮和婴幼儿的生机在这里融合成一种叫做“生命”的气息,萧军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滞留,是因为他喜欢这种气息,这种气息比起非洲那时刻充满铁锈味的生活要舒服一百倍。
萧军那张线条俊朗的脸上有一处很难让人发现的殷红斑点,就在他鼻梁和双眼连线之间的位置,因为是在皮肤下面,除非是仔细观察才会发现。这点殷红并不是什么瘢痕也不是胎记,而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病毒。
这种病毒曾经摧毁了一个世界,如今却被萧军约束在他的身体里,就在距离他大脑不远的地方。两年前,这个殷红斑点还在萧军的鼻头上,萧军估计再过两年病毒就会成功地钻进他的大脑。
所以他认为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在病毒钻进大脑之前让自己灰飞烟灭,到时候他就可能成为毁灭眼前这个世界的罪魁祸首。
不过人总是有着生存的欲望,在山村里,萧军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点燃祠堂,好让自己跟病毒同归于尽,结果却阴差阳错地被萧芷救了,想再次鼓起勇气自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来铃铛已经将事情告诉萧芷了,倒是不用急着回公司,不过再不走的话肚子就要饿了,关键的问题是老子没钱啊。”心中犯着嘀咕的萧军决定不再继续逗留。而就在萧军站起来的一瞬间,一个穿着长裙的身影,延着小径过来了。
这位姑娘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皮肤白皙,瓜子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以萧军的目力当然可以透过镜片,看到后面那双大眼睛,最有特点的是那挺翘的鼻头有若小荷尖尖,在阳光下闪耀着白玉般的光泽。
美女就是用来欣赏的,以萧军的经历和心态不会遮遮掩掩,一双眼神差点没将人家姑娘的脸皮剜一层下来。
“你这样真的好么?”
不愧是国际大都市,在这样一座城市里长大的姑娘总有属于自己的傲气,绝不会因为男人的眼神就退却,反倒会勇敢地迎上去——当然前提是那男人有萧军模特般的身材和俊朗的相貌。
连萧芷都差点无法抗拒的英俊或许才是萧军最犀利的武器,显然眼前这位美女也有些招架不了,尤其是萧军那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眼神,更是让姑娘紧咬下唇才敢直面萧军。
“什么?”
萧军装着没听清楚,其实他是没听懂,他如今跟这个国度还有些脱节。
“你现在有没有空?”
姑娘略显意外,凝了凝神才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如果宁红在这里的话,就会感觉非常奇怪,什么时候见过科学院头号学霸丁萧萧,在男人面前如此羞怯的?
“目前还算有空。”萧军摇了摇头,他能看出眼前这个女人无论是身材相貌都是九十分的水平,至于说身上的衣物嘛,至少比他高出七八个档次,家庭条件肯定不差。像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主动送上门吧?
“能不能帮个忙?”丁萧萧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萧军这才发现原来她手中抓着一条皮带,拴狗的皮带。从皮带结实的程度来看,这是条大家伙。难怪女人主动找上它,这样一个大家伙若是跑散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接近的。
“分头找?”
“嗯,找到了打我电话。”丁萧萧正要报出自己的手机号码,可萧军却摆手阻止了对方,他又没有手机。
“一个小时之后在这里见面。”
“说的好像很稀罕似的。”
望着萧军逐渐远去的背影,丁萧萧抬脚踢飞了路边的一颗小石子,她很少将自己的号码说给别人听,“如果不是看你顺眼的话.算了,还是先找大帝吧,大帝,大帝,你在哪儿啊?”
大帝当然是一条狗,萧军看到大帝的时候,这条温顺的金毛脖子上套着根铁丝,铁丝的另外一头则是被个穿着寻常,面容老实的男人紧紧拽在手中。拽狗的男人旁边还有个同伙,他们正在试图将大帝拽上五米外滑门敞开的一台破旧小面包。
或许是因为脖子被铁丝勒得太紧,所以大帝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它只能竭力用四肢去刨着地面,以至于刨出四个小坑来。但这样并不能让帮助它对抗脖子上的铁丝和那个面容老实的男人。
“加把劲,活的至少卖五百!”
同伙在旁边喋喋不休,看那挣扎的金毛就像是在看一叠红光闪烁的人民币。
“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萧军虽然回来的时间很短,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在——偷狗。
在非洲基本上是没人偷狗的,因为那地方穷,凡是能有多余粮食养狗的人,往往不是有保镖就是带着枪,谁要是敢去偷狗,下场只会死的比狗还惨——在非洲那种地方,一条宠物狗比人值钱多了。
“你是谁?”
“别多管闲事,滚!”
虽说萧军身材高大,但此时表情无害,偷狗人凭着对狗性的熟悉判断,萧军并不是狗主人。既然不是狗主人那就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对这样的人,两个偷狗贼很有经验。
拽狗的继续拽狗,其同伙则是将眼睛眉头挤成一团,摆出个狰狞来一步步走向萧军,同时右手也伸去背后,作势要拔刀。往常遇上多管闲事的人,只要这样做基本都能奏效。
可惜今天遇上了萧军,他甚至不去看那步步逼近的家伙,却是皱眉盯着大帝,“放开它,不然要受伤了!”
“呸!”拽狗的家伙一口唾沫星子啐向萧军,而他那同伙则是念叨着:“今天还真是遇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