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儿偏偏就如此了呢?
他有些想不通。
“主子,奴婢有些想不通,往日四福晋不是还拈酸吃醋的,找借口拒绝您,怎么今儿倒是这么大度接纳清雪格格了?”王姑姑对于今日婉卿的忽然想开了,很是疑惑。
“别说你了,就是本宫也想不明白。”德妃先是摆手,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许是这孩子在病中想通了?所以如此也不是不难理解。”
她也听过很多之前性子偏激的,或是性子阴鸷的,一场大病后,就变了个人似的。
王姑姑笑着点头:“如此,倒真真是四福晋的福气到了,以前奴婢瞧着四福晋虽然看着和气,说话也妥帖,但到底行事就让人不尊重。如今这样,谁听了,见了不真心实意称赞一回。”
她虽在宫里,但外面府里的消息也算是知道一二,不是个瞎子聋子。
“这也难说,不过老四府里的子嗣的确有些单薄了,再一个她以前的性子,本宫也的确有些忧心。”德妃摇头。
她虽和四爷不亲近,好歹也是自己成年的儿子,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再怎么也比外人强些,又怎会不期望他好。
大儿子好了,以后不就能帮衬他弟弟不是?
想到小儿子胤禵,她的心里就柔的不行。
对她来说,那亲近的小儿子,才是个和她心连着心,血连着血的。
“奴婢瞧着也是,四爷府里子嗣是有些不丰。”
不说太子、直郡王。就是三阿哥诚郡王,在四爷这个年纪也是六七个满地跑的阿哥、格格了。
“对了,你方才瞧着老四表情可有些不大好?”德妃总感觉自己大儿子离去之时,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王姑姑仔细一想,回说:“奴婢瞧着和往日没多大差别呢,应是主子看差了也未可知。”
在她记忆中,四爷总是那副天塌不惊的淡然模样。
德妃微微顿首,不再说话。
从宫里出来后,定下进府日子,打发了乌雅清雪,婉卿沿原路返回。
一路不疾不徐,将将到了集市。
伴着人声鼎沸,喧嚷哗闹,马车却走的越来越慢,忽的就停住不动了。
回过神,秀眉轻颦:“这是怎么了?”
马车挂着内务府敕造的牌子,打着贝勒府的灯笼,周围又有侍卫,难不成还真有不开眼的撞上来。
秋画忙微掀起一道帘缝,探出头询问随路太监。
片刻后,
汪正喘着粗气,在外头禀道:“回主子,奴才仔细看过了,前边儿被堵住了,人群里头好像有一群乞丐打架,这些人看热闹,围住了,现走不大通,奴才已经让人去通知兵马司来处理了,主子您稍等。”
正说着,就听人群轰然“吁”了一声,而后七八嘴舌的大声吆喝,不住说着“打”“拿”等词。
婉卿在里头听的分明,有些好奇:“乞丐打架?怎么个打法儿?”
她之前也听过,乞丐也有争地盘,打架的事,不免就来了些看热闹的心思。
回身将用一根绒线绑在车壁的纱笠取下来戴上,就命秋画抬起帘。
秋画苦劝:“主子,一群乞丐没什么好看的,平白污了您的眼…再说了,那前面人太多,若是不小心擦着碰着了,岂不是奴婢们的天大罪过…”
“快些,我就站在车上,不下去。”婉卿催促。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遇见这样的热闹,不瞧瞧回去了不得后悔?
穿过帘幕,来到车板站定,往前一瞧。
果见马车前头不远处乌泱泱围了一大群身穿短打或长衫的百姓,个个饶有兴致的围成一个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