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对刘曜的心思全然不知,她只知道,琛哥和宁姐儿过得好,那她心间的一块大石头就放下了。
至于今生……
她想过不再嫁给刘曜,可那样的话,她的琛哥和宁姐儿也就不会出生在这世上了。
她什么都能舍得,什么都能撇下。
但是前世身上掉下的两块肉,
她做不到轻易放弃。
可是,想要琛哥和宁姐儿就必须再嫁给刘曜。
苏妧一时间难以抉择。
“咳咳咳。”
对面的人忽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苏妧给了个眼神过去,就看到对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她有些不自在,更不习惯。
“你老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刘曜这个时候倒是舍得笑了,只是脸色有点白,“太久没看到了,多看看。”
太久?
她这才想到,他们是不一样的。
她前世一咽气就回到了现在,算上前世他外出公干的时间,没见他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
而他……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
他比她多活了二十年,再加上她去世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外查案,零零散散加起来,他这是有二十多年没见过她了?
最后一次见,还是他去登州前,她为他收拾行囊的时候吧;
再后来,
应该是他回京后,见到的、已经咽气的她冰冷的尸体。
夫妻阴阳相隔,按说是天下至悲至痛的事,可苏妧前世和刘曜就不是正常的夫妻,所以丝毫不敢自作多情。
哪怕现在,她也不敢问一句那二十年你过得如何。
反正她觉得肯定是差不了的。
没了妻子,他还是最得宠的亲王,还是永嘉帝最心爱的儿子、太子刘暲最疼爱的弟弟。
他若是愿意,会有多的是比她好的女子愿意做他的续弦。
不是苏妧心狠,对前世的他不关心,而是他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牵挂的。
她牵挂琛哥和宁姐,是怕他续弦再娶的不是什么良善角色,欺负了她的孩子;
可他又不会受欺负,别说一个王府了,普天之下又有谁敢给他气受。
“有什么可看的?前世十几年您难道还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吗?”
苏妧故作轻松的说道。
刘曜嘴角那点轻微的弧度闻言也慢慢的被捋直,他望着她,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和你不一样。”
苏妧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但不达眼底。
前世夫妻相对,仍是两两无言。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苏妧说着,他听;
现在,她不想说了,
他也听不到了。
刘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是觉得心口有点闷,还有点揪着痛。
苏妧也觉得气氛压抑的让人难受,并不想久留。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她敛了敛衣袖起身,“若是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先回去了。”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不可混为一谈。您也别太放在心上。”
不可混为一谈?
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在和他刻意划清界限。
刘曜终是控制不住,一把上前又把人拽进了怀里。
两人身体相依,苏妧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她伸手贴在他的额前,被那滚烫的温度灼得下意识缩了回去。
“你发烧了。”
她推了推他,但没敢用力。
刘曜只紧紧的揽着她的肩膀,头埋在她的脖间。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苏妧脖间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激起层层战栗。
她说话一下子都不利索了,一抹红晕从脸颊爬到了耳根后面,“让长明给你找大夫,烧成这样你还逞强?你是不是真当自己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