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忽然有些内疚,觉得自己也太过任性了些。
不管不顾的离家出走,却未曾考虑过她身为寒家的少夫人,独自常住酒店会引起怎样的流言蜚语。
而身居高位的陈正兰不但没有责怪,反而主动向她说合。
如果她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那就真的是她不懂事了。
“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这件事也是我太过冲动,希望您能原谅我。”
白夕向来聪敏,知道什么时候该端着,什么时候该放低姿态。
陈正兰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白夕的手。
“初见你,我就知道你会是个懂事的孩子。”
婆媳二人没有再就此事深谈,两个女人都是聪明人,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
“你的东西,回头会让人送回来,你就安安心心的留在家里,不用担心了。”
陈正兰说着,扫了一眼不远处侍立的黄政。
黄政立刻会意,微微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随后,陈正兰又与白夕闲话家常一番,问的也不过是她住不住的惯,和寒冷年感情如何之类的问题。
白夕的回答自然是千好万好,婆媳二人相谈甚欢。
没过多久,黄政近前提醒,“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陈正兰点了点头,转首与白夕道:“你只管安心在家里住着,若是冷年再给你委屈受,就给我打电话,我来说教他。”
白夕会心一笑,“妈,您放心,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今后不会让您担心了。”
陈正兰笑容更甚,对这一点就透的儿媳妇,真是越看越满意。
白夕送了陈正兰出门,笑容乖巧的看着她的车子驶出了视线,方才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转身回了屋里。
“少爷和小姐都不在家吗?”白夕进门问张管家。
她和陈正兰聊了半天,却没也见到其他人,因而有些奇怪。
“小姐一早出门了,少爷去了公司。”张管家回道。
白夕也没说话,点了点头回了房间。
打开房门,便是熟悉的味道,寒冷年喜欢的一种很淡的木质熏香味,让人觉得很心安。
白夕来到衣帽间,发现她的手机和那个晚宴包,都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正正的摆放在那里,似乎一直在等着她的归来。
好几天了,白夕以为手机早就没电了,可随手打开,发现电量几乎是满的。
白夕愣了愣,难道寒冷年一直有在帮忙充电?
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到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
听着缓慢的脚步声,白夕便知道是寒冷年回来了。
突然而至的尴尬,让白夕下意识的站在当下没有动,甚至连呼吸都不由得放缓了。
寒冷年的脚步很慢,动作很轻,过了一会儿,他也来到了衣帽间。
白夕不自觉的捂住了嘴巴,生怕寒冷年发现自己在这里。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寒冷年一颗颗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然后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精壮却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赤身,但白夕还是看的双眼发直,甚至很没出息的吞了一口口水。
房间极静,白夕吞口水的声音引起了寒冷年的注意。
“谁!”
寒冷年准确的转向了白夕的方向,沉声问。
白夕尴尬的咬了咬牙,犹豫着是继续按兵不动,找机会开溜,还是直接承认?
可还没等白夕考虑好,寒冷年径自朝她走了过来。
“说话!”
一步外,寒冷年停下了脚步。
虽然白夕知道寒冷年看不见,可他却精准的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这次不等白夕开口,寒冷年抬手摸了过来。
白夕下意识的转身想躲,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白夕顿在当下没敢动。
“白夕。”
寒冷年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是我?”
白夕惊讶的脱口而出。
她既没出声,也没喷香水,只是按了一下肩膀而已。
寒冷年皱了一下眉头,松开了按着她肩的手,却并没有回答白夕的疑问。
他转身走到了自己的衣柜前,拿了一件舒适的家居服套在了身上。然后依旧不理会白夕的走出了衣帽间。
白夕顿时有点不高兴。
她都回来了,这家伙还是这幅不理不睬的样子,难不成还要她主动道歉?
“你不要以为我回来就是原谅你,我只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如果不是妈妈让黄助理去接我,我是不会回来的!”
白夕端出了陈正兰,以彰显自己是被请回来的。
“妈?”寒冷年露出几分疑惑。
白夕挑了挑眉,“你别说你不知道。”
寒冷年轻哼了一声,似是懒得回答。
但以白夕对他的了解可以看得出,他似乎真的不知道陈正兰去派人去酒店请她的这件事。
白夕又郁闷的咬了咬嘴唇,感觉自己瞬间矮了一截。
原她还以为,是寒冷年找陈正兰帮忙说合。
敢情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反正,我是给妈妈的面子才,啊——”
白夕话说一半,忽然惊叫一声,伴随着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
“怎么了。”
寒冷年立刻转身,快步朝白夕的方向走去。
“别,你别过来。”白夕赶忙阻止。
寒冷年止步,担心的问:“怎么了?”
白夕嘶嘶的倒吸了两口凉气。
“没事,就是花瓶掉下来了,你别过来,小心划伤,我去让人处理一下。”
白夕咬着牙又吸了一口凉气,慢腾腾的站起身。
“你受伤了?”
寒冷年察觉到不对劲,也不顾阻拦,径自往白夕身边走去。
白夕见状,赶忙上前一把拉住了他,“满地碎片,别过去。”
“你受伤了?”寒冷年抓着白夕肩膀又问。
白夕的肩膀被他捏的生疼,皱着眉头刚想抱怨,一抬头却对上了满是担忧的一张脸。
寒冷年剑眉紧锁,平日里冷静淡漠的一张脸,此刻堆满了焦虑与忧心。
“说话,是不是受伤了?”
寒冷年顺着白夕的肩膀,一点点向下摸索。
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白夕却情不自禁的扬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