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就你,还想占咱们远哥的便宜,红玉呢,叫红玉出来。”
王博文护花使者一般,伸了长腿拦在那女子和谢思远的中间。那女子脸色变了变,有些紧张的侧了头,声若蚊蝇。
“昨晚张公子歇在这里,现下还没起身呢。”
“什么?张驰这个混蛋!”
几人义愤填膺的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张驰和“四牛”里头另外两家的公子,人称“扬州三害”,是他们“四大纨绔”的死对头。
大家抢地方喝酒,抢出名的妓子,抢品相好的蛐蛐和斗鸡,不管在哪里遇上,都得划下场子来分个高下。
这红玉姑娘是近来风头正盛的清倌人,说什么只卖艺不卖身的。谢思远捧了她好一阵,金山银山的往下砸钱,好容易砸到她松了口,还将贴身的肚兜送了出来。没想到竟叫张驰捷足先登了,平白为他人作嫁衣裳,这口气如何能忍。
“嘭!”
舱房的门被一脚踹开,红玉有些惊慌的裹紧了身上的衣裳,不知所措的看着冲进来的王博文几人。
“好啊,你这婊子,在我远哥面前拿腔做势装清高,转头就和这丑猪睡一起,你这下贱东西!”
红玉眯着眼睛,远远的看到舱门外头的谢思远,他逆着光,发丝在日光下仿佛都带了光晕,整个人清俊的如天人下凡一般。她当即红了眼眶,有些委屈的转过头去。
“你特娘的说谁蠢猪呢!”
张驰掀开被子,胡乱的套好衣裳,得意洋洋的将肚子一挺。摘了谢思远的花,他今日心情别提有多好了,对王博文的粗言粗语倒并不放心上。
“你们这远哥,可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哈哈哈哈哈,昨日红玉搂着我好哥哥好老公的叫了一整晚,别提多喜欢我了。红玉,是不是?”
红玉垂着眼眸,也不答话,只懒洋洋的摆弄着自己的发梢。
“行了,别在那装腔作势的,睡就睡了,爷还能少女人了?红玉,给我备一桌菜来,你们船娘做的湖鲜不错。”
谢思远竟不多看她一眼,说完就转身走了,一位身量修长的姑娘跟在他旁边,从背影看着,纤腰一握,身段惊人。
张驰眯着细小的眼睛,斜勾了唇角。
“哟呵,难怪对你不在意了,原来自己带妞了?这我倒要下去看看热闹,谢思远可是头一回将女子带在身边。”
红玉愣怔片刻,伸出素白的手,将散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张驰一走,她忍了一夜的眼泪才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谢思远,你不要的,我赌气给别人了。没料到你竟这般不在意,妈妈说的对,原是我痴心妄想了。
红玉倔强的咬住下唇,将那堆衣服丢了。另寻了华丽的衣裙穿好,画上精致的妆容,这才吩咐了丫头去厨房,自己摇着手绢,婷婷袅袅的下楼去了。
花厅中,对面整齐的各摆了四张紫檀木束腰案桌,前头是一个小圆台,台子上一位姑娘正在抚琴。
案几旁边,已经有两位公子坐了,正摇头晃脑的举着酒杯对饮。
“今日张驰当新郎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咱们两个孤家寡人。”
“哈哈哈,旭哥儿,你府里的姬妾一个赛一个的娇艳,你要是想,还不是日日都能当新郎?”
“那叫什么新郎啊,都是些旧面孔。”
谢思远几人步入花厅,闻言冷笑一声,搭话道:“这还不简单,你们两个都想做新郎,各自拿家里的姬妾出来换一换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