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4章

“你要走?”顾漠然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我的拉杆旅行箱。

我握紧把手,果决答道:“是!”

“哼!”他冷笑,长腿一跨,迈进屋子,同时顺手把门从背后用力关上,“咔嚓”一声上了锁,“你以为你走得了么?”

他阴沉的眸色尽是冷酷的蔑视,凉薄的唇挑起一丝揶揄。

“为什么走不了?”我深藏了四十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顾漠然,如果说之前我还欠你的,现在已经不欠你什么了。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想再追究,就当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我从此两清,各走各路,还不行么?”

顾漠然微怔,盯着我问:“你说什么?我害死你的孩子?我没有!”

“你没有?嗬,顾漠然,你还在演戏?离开你这六年,你的演技都修炼成精了!才刚重逢,你就用你的柔情攻势蒙我,然后羞辱我,现在你又要假装无辜。你在陵园外面是怎么做的,还要解释么?你那天没搞掉我的孩子,索性再来一次是吧?你就是一个霸道男人,你受不了我怀别人的孩子,是不是?你恨我离开你,你要报复我,是不是?可是,你冲着我来啊,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为什么?”

我哭嚷着,压抑的情绪彻底崩溃,猛地扑上去捶打着他。

他愣怔了两秒之后,就抓住我胡乱挥舞的手臂,交错着紧握在他的大手里,森寒的目光凌迟着我:“别闹了!杜若兮,你该知道我从来最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顾漠然警告完,顺势钳着我的两只手,往我房间里拖去。

他力大无穷,我不由自主被他拖着走,直到被搡进房间,门锁锁上为止。

“你在里面好好反省吧。杜若兮,你就是一只白眼狼!”

我听到他痛斥完,声音和脚步声就淡去了,似乎是往书房的方向走。然后,我沉默了。深知顾漠然的脾气,这时侯再怎么喊叫也没有用,我只得省省力气,颓丧地坐在床沿发呆。

难道真的要给他当一辈子保姆么?

一个害死我孩子的凶手?

我无奈地往后一仰,躺在洁白的被子上。泪水无声地从眼角蜿蜒而下,很快就润湿了床单。我费力思索着该如何逃脱这个男人的掌控,却发现脑袋是一团浆糊,什么法子都想不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闭着眼睛淌泪,沉溺在痛苦里无法自拔。从没试过,对一个男人恨也恨不起来,爱也无法纯粹。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无法责怪谁,最后只能怨天尤人。

可是,我到底又是倔强的,不愿意一味的怨天尤人,哭累了拭去泪痕,照样寻求摆脱的法子。

就在这时侯,我的手机响了。

我接过来一看,“妈妈”两个字让我霎时就从床上跳起来。

所有的脆弱通通消褪,瞬间披起坚强的铠甲。在任何人面前狼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在父母面前。

打小他们就重男轻女,看扁了我,头回结婚也让他们操碎心,我真心不想再把眼前的处境摊在他们面前了。

“若兮,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弟弟在那公司上班上得好好的,为什么人家老板说开除就开除了?开除不打紧,真是若辰工作做得不好也就罢了,偏偏他们老板还说什么要知道原因,去问你姐姐。那不是跟你有关系么?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接电话,妈妈劈头盖脸一番话,直接就把我劈傻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心酸,都好几个月没联系了,妈妈一打电话还是为了弟弟的事情。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弟弟被开除和我有关?我也不认识弟弟公司里的人啊,更不可能去得罪他的老板。

“若兮,你说啊,怎么不说话?这肯定跟你有关啊,你一定得罪什么人了,不然人家为什么这么说?”妈妈的语气里充斥着不满。

我突然灵光一闪,怒火腾地往上冒,立刻摁掉手机,转而打电话给同样在这个屋檐下的顾漠然。

“是你么?我弟弟被开除,是不是你做的?”我怒气攻心地诘问。

对方微顿了一秒,之后传来的声音那么漠然,那么磁沉,略带迷人的沙哑:“是!我做的!这就是你要离开我的下场。但这仅仅是个开端,如果你执意离开的话,所以,你自己掂量吧。”

淡漠的话音一落,他就利索地挂断了电话。

我呆愣原地,瞪视着手机,心田漫过一丝苦楚和无助。

手机又响,我蓦然惊醒,接听之后,妈妈火气全面爆发,再一次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又翻了一遍。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回事?你敢挂妈妈的电话,你不要活啦!我告诉你,弟弟可不能没有工作。这个家还得靠他支撑。靠你真是靠不住,找了个渣老公,连带拖累你,我们养老钱都扔你身上了,现在也只能倚靠他了。他这个工作还算可以,有前途,工资也高,可不能没有掉啊。如果你得罪了什么人,赶紧去跟人家陪礼道歉去。”

我泪流满面,再一次轻而易举被顾漠然打败了。他永远知道我的软肋在什么地方。之前是孩子,现在是家人。

“你放心吧,妈。弟弟的工作一定能保住,我这就去跟人家道歉去,马上就去。”

我摁掉了手机,重新拨给顾漠然,这一次,我的语气友好又冷漠:“你赢了,顾漠然。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打死我我也不走。”

“很好!”他简单地回复了两个字,然后走过来给我开门,顺便抛下一句话,“去煮碗牛肉面给我当夜宵吧,我饿了。”

我听话的去厨房煮牛肉面的时侯,妈妈又打来电话,说弟弟的工作没事了,刚刚老板通知他明天照常去上班。妈妈的心情因此略好,还嘱咐我过年的时侯回家去吃饭,不要管萧亦泽,又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桩桩件件都刺在我的痛处。

我漫应着,只求快点挂了电话。

我的眼角余光瞄向书房,隐约的光影里,一个挺拔的男人立在窗前,漂亮的手指夹着香烟,侧脸在月光和烟雾的映衬下完美得出尘。

这个男人我感到陌生,他太只手遮天了。

不久之后,我再次见识到了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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