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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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说夫人去了漪澜院?”云锦绣绣鞋面子的手停了下来,惊讶地望着彩娟:“夫人不是瞧不上她,怎么会……”

彩娟摇头,她哪里能猜到:“只听说是进去了好一会才出来,出来时候还是刘妈妈扶着才回去的。”

云锦绣更是疑惑:“可打听出来了夫人进去做什么?”

彩娟眨巴眼:“漪澜院看门的婆子是大奶奶从杜家带来的,奴婢问了好一会也不肯说。”

“呸,她是你哪门子的大奶奶,连认亲礼都没有行,你没看见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还叫她杜姑娘吗?”云锦绣也懒得再柔弱,拉长着脸说道。

彩娟忙改了口:“是,杜姑娘院子里的人嘴紧问不出来,只是听说后来刘妈妈亲自给漪澜院送了一匣子上好的首乌和高丽参,说是夫人吩咐的。”

云锦绣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底,宋夫人这是……认下这个儿媳妇了?

她想起那一日在漪澜院,杜若蘅冷冷看着她,与沐安晟开口,要他把自己送走嫁人的情形,若是真让她在沐家站稳了脚跟,岂不是真要把自己赶出去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都凉了,把手上的活计胡乱一丢:“我,我要去见晟哥哥。”

“快,快替我更衣梳头,我要去沧浪阁。”她慌慌张张冲到妆镜前,摸出自己那几支发钗在头上比划着。

彩娟吓了一跳,忙上前去:“姑娘,今日大爷出府去赴宴了,这会子怕是还未回来呢。”

“那可怎么办,不成,我去沧浪阁等着,等晟哥哥回来!”

她哪里还能安心留在房里,一想到杜若蘅得了宋夫人看重,她心里就火烧火燎,若是宋夫人也答应了要送她出去,那就是沐安晟也没法留下她了。

她一刻也不能等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边刚出门,伺候她的粗使婆子便去了漪澜院回话。

“去了沧浪阁?”杜若蘅吃着高丽参野鸡汤,饶有兴趣地弯了嘴角。

婆子得了一两银子,笑得眼都眯起来,嘴里也是半点不留:“是,听说了夫人来过的消息,便急急忙忙出去了,说是要去等大爷回来。”

“可还说了什么?”

“不曾了,只是瞧着脸色很是不好。”婆子如实回答。

海棠送了婆子出去,杜若蘅慢条斯理吃着鸡汤没说话,杜鹃鄙夷地说着:“这位云姑娘听说从前也是有头有脸人家出身的,如今真是教人不齿……”

杜若蘅笑了笑,旁人不知道,她却是对云锦绣再清楚不过,她可是最娇贵的,前一世虽然因为家中败落,不得不做了妾,却有一颗不甘为妾的心,吃穿用度样样都要压过正房一头,这样的人拿沐安晟当救命稻草一般,唯恐自己会享受不了沐家的富贵荣华。

邱妈妈在一旁嗤之以鼻:“奴婢倒觉得她是舍不得沐家这么个富贵窝,不想出去过清苦日子罢了。”

“妈妈眼光老辣,看人真是准。”杜若蘅很是赞叹,“只是沐安晟便是再糊涂,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收了她。”

毕竟她这正房刚过门,他纵然有胆子悄悄将人抬进门,却没有胆量新婚第三日就公然纳妾,否则不说杜家会不会答应,就是宠妾灭妻家风败坏的名头也是担不起的。

杜鹃撇嘴:“那这位云姑娘岂不是白费心思。”

杜若蘅笑了:“也不能让她白走一趟不是。”

沧浪阁里,云锦绣在花厅里坐立不安,来回走动着,大丫头春娇告诉她,大爷一早就出门去,听说是世家子弟的宴请,回来怕是要很晚了。

可是云锦绣执意要在这里等着,春娇只能在一旁伺候着。

“昨儿我让人送来荷包,晟哥哥可有带着?”

春娇知道沐安晟对云锦绣看重,也不敢怠慢:“大爷让收着,待身上这个旧了再换。”

“晟哥哥的贴身物件是谁收着的?荷包扇坠子这些都是请绣娘做的吗?”

听说沐安晟居然没有立刻就用自己做的荷包,云锦绣顿时委屈起来。

春娇心头一跳,只得照实回答:“都是奴婢收着的,大爷的衣袍是夫人身边的秋燕做的,袜子鞋面扇坠子这些都是奴婢做的。”

云锦绣盯着眼前这丫头仔仔细细看着,见她身材窈窕面容清秀,有几分姿色,脸色不由地有些不好看了:“你伺候晟哥哥多久了?”

春娇低着头:“奴婢是九岁到沧浪阁的。”

竟然在沐安晟身边留了七八年了!还这样亲近!云锦绣心头一阵别扭,正要再问几句。

却听外边小丫头快步进来招呼春娇:“春娇姐姐,漪澜院的邱妈妈让人带了话来,请你过去一趟。”

春娇愣神:“叫我过去?”

“是,说是那位大奶奶要见你。”小丫头点头。

这下子不止春娇,连云锦绣的脸色都变了,蹭地站起身来:“她叫你去做什么?”

春娇迷茫地摇头:“奴婢也不知。”

只是她也不敢耽误,匆匆与云锦绣屈了屈膝就跟着小丫头出去了。

留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云锦绣独自在花厅里。

忐忑不安的春娇直到进了暖阁,给杜若蘅行礼拜下时,都还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你是春娇?大爷身边伺候的大丫头?”

她听到一把有气无力的声音。

“是,奴婢是春娇。”将头埋得更低。

“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大爷身边如何只有你一个大丫头?”

春娇不敢违背,颤巍巍地抬头,看见的是榻上靠着一位面上没有血色素着头脸的姑娘,正打量着自己,慌忙又低下头去。

“从前是两个的,只是玉桃去年病没了,就只剩下奴婢一人了。”

看着眼前老实小心的春娇,杜若蘅挑了挑眉,若不是她知道以后,还真要以为这丫头如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瞧着不错,起来说话吧。”

让杜鹃给她搬了张绣墩,让她坐下说话。

“奴婢不敢。”春娇连连摆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你是大爷信得过的,我便信得过,坐下说话吧。”杜若蘅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我是想问问大爷平日里的喜好,毕竟我刚进门,又病了这两日。”

春娇顿时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位是想从她这里打听大爷平日的习性,怪不得这样抬举她。

看来先前别人说这位大奶奶闹着要回娘家,也不过是装装样子闹一闹,心里终究还是想留在沐家的,不然也不会来问这些。

她心里有了底,话也多起来了:“大奶奶只管问,奴婢定然不敢隐瞒。”

杜若蘅问了几件寻常的,便追问起她自己的事来:“……哪里人士?是家生子吗?什么时候去沧浪阁伺候的?”

春娇想不到又被问起这个,只得硬着头皮说着:“是外头买来的,在沧浪阁伺候九年了。”

“那算是大爷身边最得脸的了。”杜若蘅叹着气点头,“怨不得通身的气派都与旁的不同,说话行事也体面。”

春娇呐呐道不敢,心里却是一团浆糊,又摸不清这是要做什么了。

“罢了,你是个玲珑心肝的,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叹气一口接着一口,杜若蘅似是满腹惆怅,“你也知道我嫁进门才这两日,却已经病得下不了榻,连认亲礼都去不成。”

“今日夫人来看我时还宽慰,让我好好养病,一句旁的都没有说,我这心里如何能过意得去,能嫁到这样的人家是我的福气,可我偏生病得这副模样……”

“原本想从自己带来的里面挑一个,可是她们竟然没有一个用得上的,大爷来了两回,连多看一眼的都没有。”杜如蘅没好气地说着,更是扫了一眼房里伺候的杜鹃和海棠,满是嫌弃。

杜鹃和海棠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好像没有听见一般。

春娇听到这里,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快了起来,不敢置信一般飞快抬头看向榻上,唯恐自己是会错了意,又或是面对的是试探。

却见杜若蘅微微笑看着自己,并没有半点打量的意思:“我今日瞧着你,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大爷瞧不上她们了,身边伺候的竟然是这样出挑的。”

“奴婢不敢。”春娇口干舌燥,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躬身喃喃回答着。

“有什么不敢的,”杜若蘅摆摆手,海棠捧着个盘子上前来,里面是一对白玉钏。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赏你的,日后要尽心尽力伺候大爷。”

春娇看着那对无暇温润的白玉钏,心跳如擂鼓,却是不敢接。

杜若蘅笑得更是亲切:“收下吧,待过些时日,我去回了夫人和大爷,摆上几桌,过了明路将你抬了姨娘。”

姨娘?不是通房?

春娇更是又惊又喜,瞪大眼望向杜若蘅。

杜若蘅却像是身子有些撑不住,摆摆手:“放心,你伺候大爷这么些年,必然不会让你委屈的。”

海棠将白玉钏递到她跟前,这一次再没有犹豫,接过来干干脆脆磕头下去:“多谢大奶奶,必然不敢忘了大奶奶的恩典。”

一双手将白玉钏攥得死死的,这是她做梦都盼着的,终于要成真了。

让春娇回去后,杜若蘅又特意吩咐人翻了陪嫁的几块上好衣料子送去沧浪阁,交代了是给春娇姑娘做几件新裙子穿。

送衣料子的丫头正巧与出了沧浪阁的云锦绣主仆擦肩而过,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进了沧浪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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