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草!”
“妈的,谁叫来的警察。”
“草了啊,这他妈的。”
所有人乱成一团。
跑的跑,逃的逃。
光头哥也冲进来了,破骂道:“妈的,哪个没素质的举报的,找到一定要弄死他。”
刘哥狠狠的砸了咂嘴。
光头哥又问他:“刘哥,怎么办?要卸货吗?”
卸货?
他们想直接把料子,卸到河里去。
这条河深,一旦沉下去原石跑不了。
过几天再捞起来。
但没人能保证,别人不会来捞,也没人能保证,捞起来的是自己的。
“叶子,怎么办?”刘哥看着我,很生气。
我想,他该不会以为,这是我通风报信的吧?
我也没解释,现在不是时候:“把十公斤以下的装我们车上,大的卸货吧。”
刘哥点头,说:“听叶子的。”
随后,我们几个人分开装。
有十来个,全都装到我们车上去。
我走过去让老板,把他车钥匙给我们。
老板有些犹豫。
我又说:“你以为你能开车从这里出去吗?钥匙给我,你坐我们的车走。”
这里隐蔽性好,只有一条出去的路。
这也有个问题。
一旦警察来了,只有卸货这一个办法。
一般来说,卸货之后,大家会找一个当地的和事佬。
等事情风波过后,这个人,能帮忙用货船,把这些石料捞起来,然后区分一下是谁的。
当然,家有家规,国有国法,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不是你的,你就千万别拿。
不然,整个行业都是你的公敌。
老板把钥匙给我。
我拿起钥匙上车,发动了车,直接开到河里去。
轮胎没到水里,我抽出来钥匙,锁好车门从车上跳下来。
一顿操作,其他扔石头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一是扔不远,二是到时候打捞不方便。
从车上下来。
我隐隐约约听到光头哥对刘哥说:“妈的,这小子真神啊。这些手法,都是道上顶尖的老精才能做出来的,他二十来岁,刚出社会,我草啊。搁我,我真想不到。”
一辆破皮卡的钱,一块石头都能比过去。
刘哥也抽着烟,用看神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眼神耐人寻味,我都不敢直视。
车刚开下去,警察就来了。
他来到刘哥跟前。
刘哥给他递了一个烟。
片警问:“咋回事啊?”
刘哥给了我一脑瓜子,说:“我这废物弟弟,非要在这里给我演示一下车技,草啊,给人整河里去了。”
对方也没多问,懂的人都懂。
他只是吐了一口烟圈,说:“刘一手,你最好不要太嚣张。现在不同往日,没人罩着你。”
刘哥赔笑着说:“我做正经生意,国家罩着我就行。”
对方搜了一圈,意思了一下就走了。
等人走远了,刘哥才骂了一句:“草。”
然后带着我们几个人上车,把光头哥一个人留在河边盯梢。
谁来捞石头,其他人都会通风报信。
上车后。
刘哥脸色很不好看。
“哥,你怀疑是我叫的人?”我忍不住问道。
如果刘哥不信任我,我的路就走到头了。
“我是傻逼吗?”刘哥反问了一句。
我一时语塞。
刘哥又问我:“不过我很好奇,你给老板说了什么,他就少三成卖给你?”
我坦诚说,我以前有一个亲戚在缅北帮人摸石头。
他告诉我,各大场口里,最容易出来石头的,都是偷偷带出来的。
这种石头,一旦被场口发现,基本都没好果子吃。
如果我们可以长期和他对接,他赚少了点,但风险也少了。
刘哥似笑非笑,坐在副驾驶上翘起二郎腿,开始看微信。
不一会儿,出了林子。
刘哥告诉我,让我回去好好休息。
我问他呢。
他说,他要去和另外几个老板谈一谈。
任何地方,都是有圈子的。
尤其是赌石这种行当,圈子太重要了。
刘哥说,今晚那些老板在群里说了,谁通风报信的,如果找到了,一定要抽皮扒筋,扔进河里喂鱼。
刘哥让我先回去,这件事接下来他来处理。
我和小白,被扔在路边,打了出租车回去公寓。
进屋后,小白认真的看着我问我,今天真不是我通风报信?
我有些生气,说:“你看我像吗?”
小白说:“最好不是,不然的话…刘哥不会放过你。”
小白给我泡了面,又给我洗了衣服。
快到天亮,我俩才睡觉。
不过,我让小白睡床上,我睡地上。
小白一脸埋怨,简直会得让我恨不得,当场就扑到床上去。
……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我睡了七个小时不到,是被一个陌生电话吵醒的。
电话接通,那头是谩骂声。
“陈叶,你他妈离我女儿远一点。”声音沉闷粗犷,明显是个中年人的声音。
我琢磨着我平时也不祸害人。
这难道是小白的老爹?
“叔,你谁啊?”我睡意朦胧问。
电话那头,中年男人说道:“装,继续装,我是渔小歌她爹!我女儿呢?”
我擦。
渔小歌她爹?
“我怎么知道,小歌最近还好吗?”
渔小歌她爹破骂了我一顿:“你接着装,陈叶,我给你说,你配不上我女儿,你什么玩意,穷乡僻壤的刁民,你跟你爸似的,早晚要被人分尸。”
“你老舅没赌出来好玩意,还跳河了!”
“现在没人祸害,你敢祸害我女儿,我弄不死你?”
我肚子里的气,顿时就起来了。
这辈子,我最不想让人提到的就是我父母。
尤其是我爸被分尸这件事。
“你他妈说什么呢?”我也不管他是长辈,有的人你不能给他脸。
渔小歌她爹吼道:“昨晚小歌就没回来,我打了一晚上电话,她也没接。今天早上,那个女人又来砸我们家门,说一定不会放过她。不是你惹的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