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远了那人群,央谷未末脚步不由的轻快了几分,何其跟在她身后,脸上隐约挂着由衷的喜悦。
已经亥时,恐商牟烛词已经入睡,央谷未末行至无人处步履便不由更快了,两人几乎算得上是一路小跑着,终于到了天权宫外不远处才终于放缓速度,喘匀气息,踱至大门前。
守门的小侍卫见皇帝陛下来了,赶忙的开了门,正要大声通传,被央谷未末抬手制止,便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央谷未末又至商牟烛词所居的承辉殿,见灯还亮着,心下安些,便挥退了原本守在殿外的宁远,留何其在外看守,这才推门走入。
见厅内无人,央谷未末索性便直接进了内室,谁知,这一进便不得了了。
内室只点灯一盏,恰好就只照出了商牟烛词仅着了件轻薄的濡衣,双眼微阖将头靠于镂空雕花的檀木栏板,一头如墨长发倾泻满床,垂在床沿的手中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的模样。
听闻声响,商牟烛词睁开眼帘,灯火掩映下,双眸隐约有流光溢彩。
央谷未末默默咽下口中莫名多生出的津液,想转过身,可两眼就是只管盯着对方如何都挪不开。不能怪她贪恋美色,着实是这般的商牟烛词太过好看,太过亦真亦幻,以至于央谷未末都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商牟烛词自然没察觉自己有何处不妥,见她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便道:“过来。”
闻言,央谷未末便如同丢了魂魄般,慢慢挪步过去,直到走到他身前被他拉住,才突然醒悟,触电般收回手。
商牟烛词收回手不悦道:“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央谷未末不答,只是极力低头满颊绯红,不敢抬眼。生怕再像方才那般看的入神,被他笑话。然她这般态度落在不明就里的商牟烛词眼中,就变了味道。
没想到她会将手抽回,更没想到好不容易相见了,她竟然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商牟烛词原本因见到她的喜悦散去,之前所想之事也逐渐回归脑海。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那枝玉兰,只是表示愧疚罢了。
思及此处,他悄然将装有二人发丝的锦囊塞进被下,冷声道:“既不是为看我,那你来我这做什么?”
“我……我……”央谷未末以为他又在捉弄她,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将那句“夫君”叫出口。
烛火昏暗,央谷未末逆光站着,商牟烛词看不太清楚她脸上神色,她又支支吾吾,便认定自己所想,不待她说完便道:“怎么?是为我母亲之事,被朝臣逼着来的?”
央谷未末听得他这般说,才终于察觉不对,忙抬起头看他,只见他竟是满面嘲讽之色,便开口想要解释道:“确是因朝臣在勤政殿外相逼,不过……”
“不用再说了,陛下请回吧!”商牟烛词强硬打断她道。
“难道你……就没有话要与我说?”央谷未末望着他错愕道。
“说什么?说枉我思你几欲成疾!却原来,你根本未曾将我放于心上?”商牟烛词心下冷笑不止,嘴上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我为何要有话与你说。”
本以为多日不见,他定然开口便会说有多想念自己,怎料到,竟会是这般光景,央谷未末咬唇问道:“卿可是为孤对太师所做之事生气?”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听她竟然连对他的称呼都改了回去,商牟烛词咬牙低声怒道:“既然陛下提及此事,臣便问一句,陛下从前可以那般隐忍,何故如今便不能再忍上一忍?哪怕……”他硬生生将接下来那句自以为,自作多情的“哪怕是为了我也好。”咽回腹中,转而说:“哪怕,陛下不做今日之事也好!”
她想过他会因此为难,也想过他不会愿意见到自己针对他的母亲,却没想过,仅仅只因自己令他母亲闭门三日,他便如此责问自己。何况,他明明知道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央谷未末只觉可笑至极,神情渐渐趋于冷淡道:“太师试探于孤,卿以为,孤当如何做?”
商牟烛词立即道:“陛下可以避其锋芒,便是故作顺从又能如何?”
“卿是要孤继续做太师的牵线傀儡,是么?”央谷未末盯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原来,他答应的陪她一起活下,便是这样的活法。而她却天真的以为,若是自己能独掌大权,便可以与他光明正大。所以,为了他,自己不惜去争权,不惜与满朝文武对峙,不惜费尽心机去钻营那些阴谋诡计,谁曾想,他要的却根本不是自己想给的。
“你这般做,可有一点考虑过我?”商牟烛词亦是满心失望。从头至尾,他都只是不愿她受到哪怕丝毫的伤害,他甚至为此将付出一切,可她还是不懂他的心意。
央谷未末咬唇不语。
“这些日子,你又可又想过我丝毫?”商牟烛词压抑怒火质问着,可眼睛里却满是期待。他在等她的肯定,只要这样,就够了。为她付出他不求回报,也不求她全部能懂。
可是,央谷未末终究是还是沉默以对。她又何尝不想这样问他。可是,问了怎么,他说想念了又怎样,都不敌不过他的家族姓氏。
商牟烛词五指攥紧,静静凝望着她许久,直到眼中光彩渐渐逝去,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央谷未末只觉莫名心惊,又岂会知商牟烛词此时心中却是哀叹着:“我已然是将死之人,可你却连让我能去的心甘情愿都不肯吗?”
他猛然坐直身体,伸手拽过央谷未末一只手臂将她扯倒在床上,随即栖身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下去。
等到央谷未末气息将尽,商牟烛词终于停下,却仍旧咬着她的下唇,含糊不清的说:“说你想我,哪怕是骗我都好!”
央谷未末至此才从震惊中找回理智,刚刚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毫无准备的被扯倒,等到商牟烛词吻住她时,那种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的恐怖感又让她心慌意乱无法多想。现下更是只觉得不妙,想要别过头,挣扎着要起身,谁知她刚有动作,下巴和唇上皆一阵刺疼。
她的反抗,更让商牟烛词更加愤怒。
不给央谷未末任何挣扎的机会,商牟烛词有如野兽对待自己的猎物般,死死压住她的四肢,又狠狠的吻住她,期间,松开桎梏下颚的手,不断的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央谷未末逃不开,避不掉,最后终于任命的闭上眼。从来没想过,即便转世,还是会再被如此对待,而这一次,居然是她所深爱着的,一心想依靠信赖的男人。
“说你想我。”商牟烛词终于扯尽了她的衣物,身体交缠时,他这样说。
央谷未末闭着眼,将嘴唇咬到青紫,一声不吭,也一言不发。
“说你想我!”商牟烛词低吼。
得不到回答,他就变本加厉。
央谷未末眼角终于开始渗出泪珠,一滴一滴,到一行一行。
“说你想我!”商牟烛词依然固执的,遍遍重复,声声如泣。
央谷未末睁开眼看他的那一刹,心如刀割。她分不清落在她脸上的,究竟是他的汗水,还是眼泪。
“唤我名字,说你想我!”商牟烛词终于停下来,捏着她下巴,不让她别开头去。
两人便这样对望着,她泪眼婆娑,而他,满目萧瑟。
俱是哀凉。
她不答,他便在又开始折磨她。
他赤裸的手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他光洁的脊背,依然留有羽箭刺入的形状。他温热的手掌,比那日覆在她腰间还滚烫。
他想:“只在此刻,我要你只属于我。”并且,不允许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