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监狱里成为朋友,我曾允诺:若我出狱后还好好活着,就一定来接她出狱。
其实那时候不过随口一说,我那时想的是出狱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了结了自己这条贱命。
她长我十岁,在很多事情上,都能给我指点迷津。
她之前有一家自己的颇具规模的律师事务所,虽然江山已倒,经验绝对在,我想请她帮忙调查我母亲的死。
我把车停在女子监狱对面,戴着墨镜坐在里面。
今天是个艳阳天,我眯眼睨着女子监狱的高墙,心里异常的凄凉。
七年前,我被押进这里,戴上手铐脚铐,那时候,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完蛋了。
可是……出来后,遇到了齐晨。
但现在,小北又带给我那样具有震撼性的信息,如同在我头顶炸了个响雷。
我必须冷静地处理这一切。
我对齐晨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并非全是那种缠绵悱恻的男女之情。
还夹杂着关心跟思念,但更多的是感激。
经历了那么多,固然清楚自力更生的重要,但仍然不想那么偏激。
对不起我的是赵安,不是全世界。
诚然,赵安是该千刀万剐。
但这么多年任他欺凌而默不作声的我同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这些的时候,唐紫已经出来,狱警把包包递给她,就关上门进去了,她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
自从她入狱后,她家人,包括父母,都跟她断绝了联系。
我忙下车,穿过马路。
我取下墨镜:“唐紫,恭喜你出狱。”
她显然很意外:“你是……苏浅?”
我看着她,笑道:“我说过的,若我活着,一定会来接你出狱。”
我递给她一套新衣服:“来,让我们重新来过。”
她犹豫地看了我一下,才接过衣服:“谢谢你!”
“不谢,走,我把车子停对面了。”
我发动车子:“有地方住吗?”
“暂时还没有。”
我扔给她一串钥匙:“暂时先住着吧。”
她接住,疑惑道:“苏浅,你最近在做什么?这车子,怎么也得上千万吧?”
“别人借我的,别瞎想。”
她很是警惕,盯着我:“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让我帮忙?”
我笑:“真聪明!”
她也笑。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跟她说明,并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以为她会多问些什么,但是她并没有,她真的是沉稳,我发誓,我要学她。
她一个字也没多问,只说结果在一周后给我。
车上,我有问过她以后的打算,她说暂时不清楚,想先休息一段时间。
我也识趣地不多问,但凡有我们这种经历的人,都不太想谈论以后。
我送她到住的地方,告诉她租的房子在哪个单元,临下车时,递给她一张卡:“里面有十万块,先拿去用,等你安定好了,东山再起。”
“不,我不要,苏浅,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是你应得的,不是说一周后就给我结果吗?”
她感激地看我看一眼:“谢谢你,苏浅!”
“是朋友就别说这种话!”
她凄然一笑,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