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民推动祠堂木门,漆黑的木门发出腐朽的声响,十分沉闷。
呼呼—
木门打开,从内吹来一阵阴风。
同时空气中还飘散出一股子霉味,一张张白色纸钱,顺着气流,不断往外飞出。
就是这一幕,把在场所有村民吓住,纷纷后退。
“三…三叔公…”
张三下意识吞咽口水,看向张全民。
张全民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手中拐杖重重一砸。
“慌什么,把他们关进去!”
身边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上前。
“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
张全民胡须扬起,语气加重。
表情有些紧张和害怕的村民们,不得已硬着头皮,将方涵他们押进祠堂中。
一进祠堂,气温骤降,让人心生寒意。
仿佛屋里和屋外,是两个不同的季节一样。
“麻溜的,咱们感觉走。”
张三让人将方涵他们带进祠堂,便马上带人离开,生怕在这里多呆一秒钟。
“三哥,就这么把他们关在这里啊?他们不会跑吧!”
有村民问道。
张三边走边说,“跑?他们怎么跑!四周都是围墙,只要咱们把门一锁,往哪里跑。”
方涵远远听到张三的话,眉头微皱。
这祠堂,除了进门外,四周都是足有三米多高的石墙,确实跑不出去。
待到村民都走后,他们五个人开始观察起祠堂的环境。
祠堂不大,中间是一处天井,能看到天空,而左右都是布满青苔的高墙,在最前方立着口白棺,在白棺后,则是大河村村民祖先们的牌位。
方涵看了一圈后,发现这祠堂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来过,或者打理过。
在墙角横梁上,结着一层层厚厚的蜘蛛网,祠堂正中的几张太师椅上也满是灰尘,遍地都是白纸和纸钱燃烧后的灰烬。
“咱们怎么办啊?”
薛蕾小声问道。
傅景山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把村民们激怒了,咱们会被关到这吗?”
“我…我这也不是气不过吗,本来人就不是我们杀的。”
薛蕾盯着那正中的白棺,怯生生说道。
方涵没空去管他们,自己慢慢来到那副白棺前。
在白棺的周边,他发现了尚未干涸的泥沙水渍。
同时,身上那截手指不停震动,似乎想要从香包中跑出,冲向那口白棺。
“很奇怪吗?”
此时,他身后响起张政的声音。
方涵回头,见着张政一脸平淡地走到白棺前。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棺盖,“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祠堂内会有一口棺材。”
方涵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不奇怪,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额…”
张政话语顿时一滞,把本该准备好的说辞重新咽下。
方涵不再理会张政,自己继续观察身前这口白棺。
至于张政,他本就隐隐察觉有些不对。
而且看他对着村子的熟悉程度,方涵有理由猜测,这家伙以前或者小时候在村中生活过。
但是,这些和他方涵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一次观察一番白棺后,方涵没有任何发现,棺盖十分沉重,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堪堪推开一道不大的缝隙。
透过缝隙,往里瞧,见这棺椁里什么东西也没有,空无一物。
他还以为,这里面能有什么关于女鬼的提示,或者关押的方法在呢。
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时候,张政大步冲过来,俯身看向棺材内。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什么都没有!”
张政一脸跟见鬼了一样,不可置信。
“或许本就什么都没有呢?”方涵微眯起眼,盯着他,淡淡说道。
“不!不会的!”
张政开始推棺盖,想要彻底打开棺材。
“尸体呢,就算尸体腐烂,那骨架也还在,骨架呢!”
张政的口中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疯似的朝半开的棺材内摸索。
其他几人见状,纷纷走过来,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反而是方涵眼中若有所思,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张政的举动。
十多分钟后,张政一脸颓废地瘫坐在棺材旁,眼中没了神采,恍若一具行尸。
其他人想去安慰他,却没什么效果,只得作罢。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方涵他们几人,就这么在祠堂内呆着,哪也去不了。
不同于其他人,他心中有所预感,今夜这大河村内会发生事情。
咕咕—-
夜色笼罩下,村头的老树上,鸟雀在鸣叫。
今夜无月,黑暗无声地将整个大河村侵蚀。
就连寻常的狗吠声,都不曾响起。
啪!
雨点落下。
祠堂内,方涵伸出手,感受雨水的冰凉。
下雨了。
刺骨的雨,像是在一瞬间爆发,倾盆而下。
整座大河村渐渐就被雨幕遮掩,朦朦胧胧,宛如一座死地。
因为下雨,没能去村口闲聊的三叔公张全民,躺在摇椅上,闭目休憩。
而他的老伴,正在给他烧水洗脚。
屋内,昏黄的白炽灯轻轻晃动,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屋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轰隆—-
陡然响起的惊雷,将小睡的张全民惊醒。
“三妹,三妹?”
他坐在摇椅上,呼唤着老伴。
他的老伴是他的堂妹,和他一样,腿脚都是先天残疾,有些不灵便。
而他们也没有孩子,孩子一生下来,便先天夭折了。
久久没有听到回答,张全民拿起拐杖起身,准备去看一看。
打开门,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雨水飘进来,让他打了一个冷颤。
院子外一片黑暗,深邃而又死寂。
黑暗的环境,仿佛把一切都吞噬,除了他现在所站的位置。
张全民眼皮一跳,快步杵着拐杖,来到厨房门前。
厨房门紧闭,里面也没有亮光,让张全民心中一紧。
隔着门,他朝里大喊,“三妹,三妹。”
空荡荡的院落中,回荡着他的呼喊,却不见厨房传来动静。
没办法,张全民壮着胆慢慢推开厨房门。
老旧的木门,传来咯吱声。
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隐隐还能听见水开的咕噜声。
张全民颤颤打开灯,刺眼的白光亮起,屋内没人。
灶里的柴火已经熄灭了,他走近灶台,上面还尚有余温。
“人去哪了呢?”
一边想着,张全民一边揭开了锅。
“啊!”
在瞧见锅中的东西后,张全民大叫一声, 两眼一翻,仰头栽倒在地,昏迷过去。
就见那锅中,烧开的沸水内,漂浮着一颗红的发烂的人头。
发丝漂浮着开水上,一块块血肉从人头的脸上掉落,将沸水染的通红,散发着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