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涵听在耳里，心里非常不舒服，而且还很愤怒。
如果不是林游的那一番话，何又菱就不会心死跳楼，在何又菱的语言中，最多控诉的不是王佳慧，而是她的父母。
生女压迫，二十五年间不停的逼迫她优秀优秀，似乎不成为一个优秀的个体就是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虽然何又菱不似李昊年年拿奖学金，但她也不是没拿过。
对于这种只会逼迫孩子的父母，明涵觉得可怜又可恨，这种人，就是将孩子当成自己的所有物，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校医，一个中学老师，却逼着女儿成为人上人。
她想，何又菱在家里听的最多的估计就是父母拿她跟王佳慧的比较的话，又或者是跟更优秀的孩子的比较。
拥有这样一对父母，真的是很悲惨的一件事。
“回去吧！”尹苍说，“这种人没什么好看的，看多了不健康。”
“许仲让我等他出来。”明涵说，声音有气无力。
尹苍拧眉，虽说不悦，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许仲终于弄好事情出来了，他给明涵叫了一杯暖暖的奶茶外卖，明涵喝了，觉得好受多了。
“我请你吃顿饭吧。”许仲好换好了便服，同他一起走出警局。
“不了。”明涵摇头，“我想回家。”
既然明涵这样说了，许仲也就不强求她，他让明涵在警局门口等她，而他去停车场取车。
“何必等他，你叫个出租车不行吗。”尹苍抱怨说。
明涵有气无力的瞥她一眼，尹苍立即乖乖闭嘴。
“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在呢。”尹苍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你顶个屁用。”明涵心情低落，直白的对了回去。
尹苍脸色微变，沉默，并没有同往常那样怼回去。
在等待的过程中，明涵瞧见了有人在对面马路看着她，个子似乎有点矮，犹豫距离有些远，她又近视，根本瞧不清对方的样貌。
当她想让尹苍看看的时候，那个人又走了。
明涵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很快，许仲就开车过来了。
一连过了几天，明涵晚上都睡不好，她每次一闭眼就是何又菱那种释然有满足的死亡微笑，她觉得心慌、害怕。
明涵也没有心情去安慰尹苍，看着床头柜的手链，她心情始终很沉重。
当时在警局她忘了把何又菱的手链交出去，反应过来后，她已经回了家。明涵不想把手链交给何又菱的父母，她想了想，或许应该交给李昊。
何又菱认罪后，李昊并没有被释放出来，因为他替人定罪，故意伤人，在法院那边，应该也会被判刑拘留。
“如今这个案子唯一的两个嫌疑人不是拘留就是死了，你真的觉得凶手是何又菱吗？”明涵问，“何又菱在死的时候，还在为我考虑，她说天台有摄像头，所以不会连累到我。她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凶手吗？”
明涵抱着双膝，靠在床头，“何又菱忍了这么多年，就算要爆发也会有一条‘导火线’，如今何又菱就这么死了，真的仅仅是想用死结束如今的痛苦吗？”
尹苍沉思一瞬，忽然道，“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叫吴琳儿对吧！他们家开面馆的，一般来说门口都会有摄像头，你知不知道他们家的摄像头有没有录到学校门口的。”
“能录得到。”明涵说，“你想调出半年前学校门口的录像？这会不会太大海捞针，而且人家也不会光明正大的将尸体抬进学校吧！”
尹苍不答反问，“经过鉴定，第一案发现场的地址应该在城东，那你觉得凶手能用什么工具将尸体转移，避开周围的耳目，到仓库进行藏尸？”
“是车。”明涵有些激动，“可是如果是外来车辆，是要在学校登记的，所以一定是学校老师或者领导的车。而且凶手是不会选择翻墙，因为太引人注目，容易被人发现”
事情到这里，总算是明了了些。
“先前我们都漏了这点，凶手究竟是怎么转移尸体的。”明涵拍了下脑袋。
“是你遗漏不是我遗漏。”尹苍翻白眼，“当时我让元瀚把消息放出去时，重案组就派人去将监控调出来，但发现那天的监控录像被人删除了，无法复原。”
明涵倒是有些对尹苍刮目相看了，原来不是中看不中用啊。
“那我赶紧打电话给琳儿让他帮忙。”
明涵立即去打电话。
挂了电话，明涵兴奋的道，“琳儿说他们能将半年前的监控调出来，就是要费点时间，毕竟都半年多了。”
尹苍想了想，“为了报答人家，你这个月的午餐都在那儿解决吧！”
“这个可以有。”
如今已经是晚上，一时半会儿也调不出录像，总不能让人家不睡觉吧录像掉出来吧！
时间还早，有没有作业，明涵躺在床上犯罪微表情解读的书，尹苍也是不客气直接就躺明涵床上睡觉。
尹苍是个灵体，很多时候明涵都碰不到他，但他能控制自己碰到实物，像是就能坐到椅子上，躺在床上这些就没问题。反正明涵碰不到他，躺不躺在床上对于明涵来说并无区别。
竖日去学校的时候，吴琳儿跟明涵说，“我妈今天有空，中午放学应该就能调出来了。不过你要监控干什么？”
她好奇地问。
“秘密。”明涵捂住嘴巴。
虽然他跟吴琳儿很好，但有些事儿还是保密较好。
吴琳儿斜眼瞪他，“跟我还有秘密，切～”
上午最后一节课明涵班里是劳动课，女生一部分去操场的草坪拔草，一部分去东区的草坪拔，而男生集体去搬水桶浇花。
吴琳儿跟明涵边拔草边说悄悄话，这种情况下，尹苍就是坐在旁边晒太阳。
“你看，那个是不是王老师？”吴琳儿忽然指着前方。
明涵眯了眯眼，戴上眼镜，“真的是耶。”
在重案组那边，王佳慧这个案子已经结案，凶手已经确定是何又菱，所以案件也就公开了，在别人看来，凶手也已经落网了。
唉，想当初，何又菱跟王氏夫妇的感情很好的，如今……
明涵叹了口气，扔下手中的活儿，小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