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秦影的男人走了没多久，我就开始犯困。
陆怀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看这么无聊的书，真的是一件尤为枯燥乏味的事情。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竟然梦到了过去那个喜欢穿白色外套，戴黑色鸭舌帽的小哥哥。
与他的相遇是机缘巧合。
那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
他捡起我掉落在地上的糖果，我二话没说张口咬住他胳膊，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开。
“还我糖！”我指着他的脸，凶巴巴道。
他揉着胳膊，上面还有我的牙印。
“我根本没打算抢，你这丫头怎么胡乱咬人呢，属小狗的吗？”
“那对不起，我跟你道歉行了吧，我叫宋沐晨。”
“嗯，知道了。”
他将糖果还给我，手很好看，修长匀称，被阳光一照白得在发光。
他的脸也很好看，非常干净清爽，像是电视里面代言香草味冰淇淋的小哥哥。
“对不起嘛……我都跟你道歉了，我还把名字告诉你了。”
我委屈说着，看他的样子根本就像是不打算原谅我似的。
当时就觉得，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必须原谅我，小孩子的思维就是这么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
他摇了摇头，一边冲我竖起一根手指摇晃两下，看上去非常高冷。
我急了，“你是无名氏吗，没有名字吗？”
这人笑了笑，“你可以叫我无名氏，你开心就好了，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以后自己的糖果，不要随便丢在路上，就算丢了，别人捡到，也不要随便咬人哦。”
“你——”
然后他还真的走了。
那种。
好似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赶忙拽住他的衣角。
如果不拽住，我想，我应该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他垂眸看了我一眼。
他好高，比我高一个头的高度。
“小妹妹，你又有什么事情？”
“……”
我盯着他胳膊上的牙印，然后咧着嘴笑了，“以后我叫你牙印哥哥吧。”
“呵。”
他也笑。
当时阳光铺天盖地洒落下来，特别好。
……
恍惚间，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的脸。
很痒。
我皱着眉头拂开。
是蚊子吗，可是刚刚那东西像是手，蚊子怎么会有手？
半梦半醒之间，我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顾朝阳那张放大版的俊脸。
于是乎，瞌睡虫就尽数跑走了。
“顾朝阳？”
他嗯一声，直起身子来，随着他的动作，身上有淡淡的香草气味飘荡。
这个角度，他背对着阳光，身后是大片的阳光透过窗棂落过来，显得他非常清爽干净，像个不惹世俗尘埃的上仙。
“抱歉，吵醒你了。”
他说，一只手还顿在半空中，看上去有些僵硬，随而缓缓地落下来，垂落在身侧。
“你怎么会在这？”我揉搓着眼睛，问。
他笑了笑，“这句话该我问你吧，这是陆怀晞的办公室，你怎么在这？”
“他，他让我来做他的秘书，他说他的秘书生病了。”
我举起手里的书给顾朝阳看，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顾朝阳点点头，“挺好的，你跟着他做点事情，接触一下社会。”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顾朝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眉梢分明流露出几缕苦涩。
他两只手交叉着，随而又松开，然后自顾自抄在了口袋里面。
“我来找陆怀晞有点事情，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哦好……”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
眼看他越走越远。
这人的手碰到门把手，还没等出去，忽然又转过身来。
“对了，这个给你——”
他再次走过来，递到我面前一部黑色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