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利索又精致。
他将自己剥好蟹肉放到许渔的面前。
“你身体不好，蟹是凉性的，还是要少吃。”
“对了，小渔这次考的这么好，想要什么奖励呀！”
嗯？
许渔放下了夹着蟹肉的筷子。
眼睛眨巴眨巴的。
还有这个说法的吗？
顾盛看着许渔懵懂的脸笑出了声：“在我小学的时候，我妈曾经也这么奖励过我。但是她后来就不给我奖励了，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
许芷反驳：“你还好意思说，你次次考第一，难道我每次都要给你奖励吗！再说，你小子也不看看想要的东西有多贵！”
顾盛十岁以前，想要的东西无非就是玩具车。
但是之后——
许芷还记得小顾盛对她说出的那句话：“妈妈，我想要把你的花园变成研究室！”
那门口花园可是她精心照料的，自己没答应之后，那臭小子一声不吭就把她前两天种下去的名贵兰花给拔了。
晚上回来许芷对着顾霆哭诉，然后宠妻顾霆话也没说就拎起小兔崽子一顿暴揍。
顾盛默默的给自己夹了一口菜：“ 我也就拔了一次你种的花，再说了，之后不是没再提过吗，都把我揍了还记这么久。”
一直在听顾家人讲话的许渔笑出了声。
顾盛侧着身子：“怎么，听到我出糗这么开心？”
许渔连忙否定：“没有没有，我觉得你以前挺调皮的。”
“男孩子嘛，确实没有女孩子让人省心。小渔，你还没说想要什么呢！”
许渔看了看许阿姨投来的期待的眼神，又看看顾叔叔。
大家都在为她高兴。
“我想要看雪，想要亲手摸摸雪是什么样子的。”
许渔垂下眼眸，声音充满希冀。
在小时候没搬家之前，下雪的时候，自己都在医院。
出院了，外面已经春意盎然。
搬家之后，他们一家人去了南方安家。
南方天气确实温暖适合疗养，许渔从不担心自己会因天气骤降而立马入院。
她在南方平淡的生活了十几年，四季如春。
城市节奏很慢，路边的花开了一茬又一茬。
却从不下雪。
也许这只是小时候的执念，但是许渔的想法很简单。
等自己的病好了，她就要在京市，看冬天的第一场雪。
在夜晚的灯光下，看漫天大雪。
白色的雪花从暗黑的天幕中降落。
就像在银河中的点点星光。
闪烁又美好。
“想看一场大雪，京市的初雪。”
许渔又坚定的回答了一遍。
她知道现在京市天气炎热，还属季夏，不可能下雪。
她也可以随便说个想要的，容易得到的，让大家高兴满足。
但是许渔觉得，所有的物质的东西，都比不上一场雪能让她高兴。
小姑娘说起雪的时候，眼神向往。
甚至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光。
顾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间抽了一下。
不是疼，只是像被人用绳子勒住了一样难受。
他们司空见惯的，是许渔从未感受过的。
那些触手可及的，是许渔心怀向往的。
那些平淡的常见的，是许渔日日所思的。
他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许渔的头顶。
发梢在他的指尖缠动，顾盛一直看着许渔，声音都温柔了许多：“会看到的，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我和你一起看。”
回应顾盛的是许渔明媚的笑脸。
顾盛想，有时候人生真的很不公平。
为什么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要遭受这么难以治愈的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