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况且晏雪确实犯了欺君之罪,我们若轻拿轻放,难免落人口舌,说皇上和本宫包庇自己的妹妹。”晏姝叹了口气,语气里隐隐流露出失望之色,“本宫真不知父亲和云氏是如何教导女儿的。堂堂护国公次女,竟做出如此辱没门风之事,简直丢尽了本宫的脸面!”
语气微顿,声音更冷:“此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夜容煊心头一沉,掌心再次渗出冷汗。
严嬷嬷很快走进来,跪下回禀:“皇后娘娘,二十笞责已执行完毕,请皇后娘娘示下。”
晏姝喝了口茶:“晏雪有没有说跟她来往的男人是谁?”
“未曾。”
晏姝嗯了一声:“那就再加二十,继续打。”
“是。”严嬷嬷领命而去。
“皇后。”夜容煊声音冷了几分,不敢置信地晏姝,眼神透着无法理解的失望,“今日选秀,没必要见血吧?”
晏姝抬眸看他:“皇上心疼她?”
夜容煊一怔,脸色骤然一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晏姝不发一语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眼底色泽一点点冷却下来:“皇上心疼她。”
这句话仿佛已是笃定,而非询问。
“朕并非心疼晏雪,只是不想你太过心狠手辣。”夜容煊双手负在身后,努力维持着君王该有的镇定和威严,“晏雪是你的妹妹,不是仇人,你真要如此不留情面?”
不留情面?
晏姝哂笑,眼底尽是冰冷讥诮。
眼前这个男人啊,真是虚伪又薄情。
以前口口声声说她不得爹娘宠爱,他会把她当成珍宝般宠着捧着。
然而明知她对父亲视若仇敌,跟云氏势不两立,明知道她的父亲和云氏联手害死了她的母亲。
今日却为了一个晏雪,敢大言不惭地提醒她,她们是姐妹。
姐妹?
背着她跟她丈夫私通的姐妹?偷偷摸摸怀着他孩子的姐妹?
还是自幼就帮着她母亲一起欺辱陷害她的姐妹?
想到早早被逼致死的母亲,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在那个家里受到的打压,想到前世那个已经三岁的孩子,想到夜容煊疯狂发泄时的癫狂……
晏姝眼底笑意越发冰冷。
不过是一对狗男女罢了!
晏姝轻轻闭上眼,想到自己费尽千般辛苦调理身体才怀上的孩子,最终却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心里既疼且恨。
她恨不得即刻把这对狗男女一起送入地狱!
然而不能着急。
先讨一点利息,她还要留着夜容煊做棋子,她要慢慢架空他的权力——哦不,这会儿他压根还没什么权力。
她要利用他掌大权在手,让薄情寡义的父亲和自私贪婪的云氏母女都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需要一个踏脚石。
她要登上权力巅峰,把这世间所有薄情寡义之辈都碾进尘埃里。
“姝儿。”夜容煊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有下降趋势,心头微凛,“你怎么了?”
晏姝睁开眼,干净清冷的眸心已恢复一片清明:“没什么。”
夜容煊轻叹一口气:“本来朕就不想选秀,你非坚持,这下倒好,弄得一个个跟惊弓之鸟似的。”
“皇上这是在怨我?”
“不是。”夜容煊下意识地反驳,随即面不改色地说道,“朕只是不想要那么多妃子,有你一人足够。”
“选秀是为了充盈后宫,稳固皇上的地位,与儿女私情不可混为一谈。”晏姝面上情绪敛尽,很快恢复了冷静从容的端庄仪态,“至于姐妹……不管本宫跟她什么关系,都不是她与野男人私通的理由,何况欺君之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