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要一同入宫面圣!
蒋雪儿得到消息便跑来了沈玉栀这,急得直哭:“嫂子,这可怎么办啊!皇上这是不是代表已经承认赫连栖的身份了?”
事已至此,急也没用。
沈玉栀冷静地说:“你先别哭,还有转圜的余地。”
“怎么转圜呀,”蒋雪儿用手背擦着眼泪,“都怪我帮了倒忙。”
沈玉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看自己。
面对她那乌黑沉静的眸子,蒋雪儿果真镇定下来许多。
“皇上就算想赐婚,也要问过你哥的意思,只要他不点头,这件事就不会成。”
蒋雪儿眼中燃起了希望,“那嫂子你可要好好劝劝我哥!别让那个该死的匈奴进门!”
沈玉栀:“我尽力。”
到了傍晚,正式装扮过一番的沈玉栀,在迎春的搀扶下,登上了进宫的马车。
她现在还“病着”,脸色比寻常苍白,精神头也有点虚弱。
刚坐好,本该骑马的蒋成煜一推车门,坐了进来。
赫连栖坐另外一辆马车,下人们则是步行。
蒋成煜同车夫说:“走吧。”
马车吱呀呀行驶在官道上,两人的身子微微摇晃。
蒋成煜侧头问:“身子怎么样了?”
沈玉栀轻颔首:“好许多了,多谢将军关心。”
蒋成煜皱皱眉:“你我之间,无需这样客气。”
车内陷入一阵沉默。
又是蒋成煜先开了口:“雪儿太胡闹,等这两日事毕,我定要请个严厉的先生好好教教她。”
沈玉栀装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养自身病”的样子,问:“雪儿又怎么了?她还小,将军莫要对她太苛刻。”
蒋成煜见她“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自然也心虚得不再提。
于是他换了个话题:“今日摄政王殿下也会过来。”
沈玉栀一愣。
摄政王,霍北昀?
想到霍北昀,沈玉栀心尖微颤。
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四年多没见过了。
她倒不是思念,而是怕他。
从多年前在茂修书院开始,沈玉栀就对他又敬又畏。
一件事做的多了,便会成为习惯。
怕一个人也是。
哪怕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女扮男装、常常闯祸惹夫子头疼的学生,想到要见霍北昀,还是本能地想躲。
“知道了。”她同蒋成煜说。
蒋成煜凝视着她的脸庞,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继续试探:“这几年我不在京中,听闻摄政王深居简出,鲜少出席宴会。”
沈玉栀不明白蒋成煜为何与自己提到霍北昀,他们两个并不像有私交的样子。
不过她懒得探究,点点头:“嗯。”
蒋成煜把她的反应尽收于眼底,终于放下心来,暗暗笑了一声。
看来他离京这几年,沈玉栀的确没有和霍北昀有什么来往,更不知道这个男人曾经对她的情意。
也是,她都已经嫁给了自己,还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威震天下,权柄煊赫的摄政王。
今日他会来宴会,应当也和沈玉栀无关。
……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得圣上恩典,蒋成煜一行人乘步辇,抵达今日设宴的长乐宫。
这里毗邻御花园,被假山绿水环绕。
万物复苏的初春,一盆又一盆被花匠精心照料过的花草,沿路铺向宫殿正门,花枝在瑟瑟晚风里摇曳。
沈玉栀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微垂着眼眸,跟在蒋成煜身侧。
至于另一侧的赫连栖,她全程无视。
丝竹舞乐声传来,三人步入歌舞升平,温暖如春的大殿。
立刻有宫人过来行礼,引他们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