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
一大早,许颜颜就躺在床上哀嚎起来,“念念,帮我带份早饭吧。”
“好,”黎念换了衣服,相比大醉一场的许颜颜,只喝了一罐啤酒的她完全没有宿醉的痛苦,“你的高铁是几点的?”
“下午三点,”许颜颜说,“我是不是最晚走的?”
“我比你还晚一点,”黎念说,“我是下午五点的。”
回家的高铁票特别难抢,她只抢到五点的车票,等到家应该是凌晨了。
她拿着手机去食堂买早饭,在排队的时候脑海里冷不丁闪过几幕昨晚车上的场景,霎时僵住。
——我不要你的东西。
——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
她居然把这些说出口了?还是当着路柏川的面?!
黎念瞬间就白了脸,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立刻就要给路柏川发消息解释清楚,打开对话框后理智回笼,又慢慢停住了动作。
怎么解释?她说的确实是心里话,而且现在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吗?路柏川是很傲的人,听到她那么说,肯定会主动跟她拉开距离。
接下来两人又会变成陌生人,不会再见面,不会再聊天。
太有落差,黎念一直以为最怕的就是这个,得到后再失去是最痛苦的事,因为贪心已经膨胀,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持续地折磨她。
队伍渐渐往前,窗口阿姨拿着塑料袋,“同学,要什么?”
黎念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却忘记自己最开始打算买什么了。
她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要了。”
拎着一份早餐回寝室,许颜颜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行李,“你在食堂吃完了吗?”
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黎念总忍不住去打开跟路柏川的对话框,其实还是希望他能问一句,她一边想跟他拉开距离,一边又不想让他讨厌自己,可是两者很难兼得。
“假期你还是做家教吗?”
许颜颜随口闲聊,刚上大学那会儿,黎念经济方面很拮据,总是做各种各样的兼职,假期也不回家,后来拿到奖学金和各种比赛奖金,不再那么忙碌,放假也能回家了,却也并不闲着,上个寒假还在给人当家教。
“嗯,应该吧,”黎念并不确定,之前当家教的那位家长好像要带着孩子回老家,家教这事儿可能还是另找。
下午,许颜颜在男友陪同下回来拿了行李,和两个舍友告别,听说黎念要坐晚上的车回家,叮嘱她下了高铁后在小群里报个平安。
等宿舍人都走了,黎念才准备出发,高铁站全都是放假回家的学生,乌泱泱的,好不容易挤进去,放行李的地方已经没空位了,只能推着箱子往座位上走。
箱子是一个高个男生帮忙放上去的,等在座位上坐好,黎念才算是松了口气,开始回许颜颜问她上没上高铁的消息。
她买的票是三人连座,她是中间的位置,有人在过道站定,黎念站起来让路,“你是靠窗位置吗?”
说话时并没特意看这人,但开口后并没得到回答,那人从她身边经过,坐到了靠窗位置,随手将运动背包放到桌板上,动作间露出蓝白色的护腕。
黎念怔怔地看着他,直到后面又来人才迟疑地回到座位。
怎么可以这么巧。
两人虽然挨着坐,但是一句话都不说,路柏川把耳机戴上后便低头看视频,微侧着身,连余光都尽量收敛着,不往旁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