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3章

白逸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啪地合上口红的盖子。

谁会来找她?莫非是江云轶?可是离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好些时间,如果是他的话,这也有些太早了。

怀着疑惑的心情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少年意气飞扬的脸。

“石庆贺?”白逸贤有些试探地出声问道。

跟初次见面见到的那个落魄少年不同,今天的石庆贺穿戴精致,梳了一头整齐的头发。仔细一看,他的眉眼尽是英俊潇洒,颇有贵公子的风范。

石庆贺看到盛装打扮的白逸贤,一时看得发愣,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今日她与印象中那个帅气的模样不同,眉眼间尽是温柔风雅。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

“别站着,进来说话。”白逸贤将呆楞的石庆贺迎了进来。

二人坐在皮质沙发上,白逸贤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脸微微发红,出声询问道:“你的病好点没?”

石庆贺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答道:“多亏了白小姐,我的病基本上好了。”

白逸贤点点头。

石庆贺是一个有潜力的人,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战术兵法,前世他被江云轶提拔,成为江云轶手下一只猛虎,皖系军阀所向披靡,离不开石庆贺的功劳。

如今石庆贺还未被江云轶发掘,却被白逸贤先遇到了。毋庸置疑,这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极好的机会。她思索着,若是能将他收归麾下,那将会使她的计划进行得更加顺利,白家或许就能够保全。

于是她又去取了一叠银票,递给石庆贺。

石庆贺惊得连忙拒绝:“白小姐这是何意?石某既然决定效忠于你,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白小姐实在是对我过于厚爱,石某受不起。”

“我说过要助你实现宏图壮志,所以,这笔钱是必不可少的。苏州临近南京,那里有丰厚的资源和人脉。以现在的局势,在苏州发展是最好的选择。我要你去苏州发展你自己的势力。”

确实,当今局势紧张,直系、皖系、奉系三大军阀势力瓜分天下。对于直系军阀和奉系军阀,白逸贤并不能很好的掌控。奉系军阀控制地域偏远,而直系军阀势力范围却是离杭州最近。

她现在与皖系军阀少帅周旋,腾不出心思来顾及直系军阀和奉系军阀。只有让石庆贺去苏州发展势力,与直系军阀周家抗衡,她才能够有更大的把握谋划这一局很大的棋。

只是,她也不曾与石庆贺接触过多,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信任面前这个少年。她不知道他的城府有多深,也不清楚他的为人如何。

如此,只能赌一把。白逸贤心想。

石庆贺听了她说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

“你不愿意去苏州?”白逸贤精准地捕捉到他眼中的情绪。

石庆贺摇摇头,思索着,组织了一会儿语言,道:“并非我不愿意去苏州,只是……我还有一些事没有处理。”

“你是说石家?”白逸贤猜到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你想要怎么做?”

石庆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那人虽身为石家家主,却不配称为我的父亲。我母亲含恨而死,全是拜他所赐。我也要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白逸贤沉思片刻,开口说道:“我明白了。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我吧,我能帮你报仇,你只需安心去苏州便可。”

石庆贺起身,郑重地朝她行了个礼,道:“白小姐今时今日为石某做的,石某铭记于心。他日若石某东山再起,定会成为白小姐的左臂右膀。”

与其成为她的左臂右膀,不如……护白家周全。这句话白逸贤终是藏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石庆贺辞别白逸贤,便踏上去苏州的路途了。

白逸贤等着石庆贺崛起的那一天,即使她知道这将会是一个未知的变数,但她愿意放手一搏。因为这或许决定了白家的存亡。

壁钟当当报时的声音响起,白逸贤抬眼看了眼时间,惊觉他们竟然聊了这么久,已经到了她与江云轶约定好的时间。于是她匆匆忙忙上楼收拾行装。

白逸贤刚出大门便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白家门口。那是江云轶的轿车。司机见她走近,为她打开门。

白逸贤坐进车里,却感觉气氛莫名有些古怪。

那感觉就仿佛身在一方巨大的冰窖里,空气中隐约泛着火药的气味。

江云轶的脸阴沉得可怕,锐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审视着她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许久,他打破了车里的寂静:“方才那男人是谁?”

原来江云轶早就到白家门前了。不巧被他知道了石庆贺的存在,而且还让他看见石庆贺从她家中出来。

不过,这柄尚未出鞘的宝剑,她可不会拱手让给江云轶。

“什么男人?你是说方才来我家的那个?”白逸贤直视江云轶的目光,眼中毫无波动,淡然反问道。

“都能登门造访白家了,看来你与他关系不浅啊。”江云轶冷哼,眸子里变得越来越阴沉,深如一潭墨水,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捏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一位很久没见面的旧友罢了。他之前在广州做生意,今天回北方老家,途中恰好经过杭州,因此特地来与我道别。”

白逸贤波澜不惊地编造着石庆贺的身份,仿佛在陈述一件事实,几乎连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说的话了。江云轶似乎信了她的话,转过头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见江云轶不再说什么,白逸贤赶紧转移话题。她把一直提在手上的一个纸袋递给江云轶,眨眨眼说道:“多谢你的外套,已经干洗过了,是干净的。”

“我不要了。”江云轶没有看她,语气依旧冰冷。

“切,爱要不要。”白逸贤自顾自地把纸袋塞进他怀里,靠着座椅背,转头看着窗外,不再去看江云轶的表情。

路上的报童吆喝着,一辆辆自行车来来往往,偶尔有行人路过,自行车的铃铛叮铃叮铃地响着。车夫拉着黄包车在街道上奔跑着,黄包车上有时坐着衣着华丽的贵妇,有时坐着穿着校服的女学生。

前世她过得都是大小姐的生活,竟是没有感受到市井浓浓的生活气息。她的心中不禁感叹。

“少帅,白小姐,咱们到了。”

汽车在杭州剧院大门前停下。二人并肩站在剧院门口的阶梯下,仿佛一对璧人,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白逸贤迅速环顾了四周,见到从不远处的一辆车上,气冲冲地走下来一名女子。想也不用想,那定是宋清歆无疑了。

她出门前特意吩咐杨柳,让杨柳去告诉接头人,今日她要与江少帅来杭州剧院看剧,目的就是为了引来宋清歆。

她要让宋清歆嫉妒她,怨恨她,感受那种明明近在眼前却始终得不到的痛苦。

果然,宋清歆见不得她与江云轶走得近,急匆匆地冲到她面前,厉声质问道:“怎么又是你?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离云轶这么近吗?”

白逸贤抬眼看看江云轶,再看看宋清歆,故作迷茫道:“宋小姐何时警告过我?我怎不知?”

她顺手挽上江云轶的胳膊,温声细语道:“江少帅,剧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走我们就要赶不上了。”

这女人竟然又拿他当挡箭牌!江云轶虽然心中不爽,却还是配合她演了一场戏。他宠溺地看着她,说道:“行,那我们便赶紧进去。”

宋清歆看着他们二人暧昧的模样,气得直跳脚,奈何江云轶在场,她也不好直接发作。

上一回她对白逸贤说了难听的话,江云轶便警告她,下次再这样便不允许她来江家。那女人虽然可恶,但宋清歆可不敢拿江云轶和她青梅竹马的情谊来做赌注。

于是她气乎乎地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剧场。

白逸贤计谋得逞,也不掩饰脸上得意的笑容。今天的剧是她最喜欢的一场莎士比亚的戏剧,方才又见宋清歆吃瘪,因此她心情极好。

她定的是双人的豪华座位,整个包间的座位上只有她和江云轶两人。

“你喜欢这种洋剧?”江云轶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见白逸贤看得入迷,便出声问道。

“嗯,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叫《罗密欧与朱丽叶》。”白逸贤回答着,眼睛却是没有离开舞台半分。

台上的演员演得出神入化,每一个神情,甚至是心情,都精湛地演绎了出来。不得不说,洋剧自有它独特的魅力。

“我不喜欢。”

白逸贤讶然,转头看着他:“为何?你看过?”

“嗯。”江云轶点点头,“我读过中文版的原著,男女主人公最后双双毙命,并没有在一起。这个结局我不是很满意。”

“可是,他们二人最后葬在一起,不也是另外一种方式的重逢吗?”白逸贤从桌上的瓜果盘中拈了一颗葡萄放入嘴中,看着舞台,“戏剧就是这样的,出乎意料之外,喜怒哀乐,皆是一部剧本寥寥数语能写完的。”

说完,她沉默了。人生也如戏,生老病死,酸甜苦辣,也是难以预料的。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却也是能用寥寥数语概括了他的一生。

正如以前的她,最终只能以凄惨二字形容。

“所以你为何要请我看剧?”江云轶忽然出声问道,语气冷淡,“不会就是为了还那件衣服的人情吧。”

白逸贤冲着他狡黠地笑了笑,道:“江少帅聪明至极,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您说我是该谢谢您呢,还是该谢谢衣服呢?”

“白逸贤,几日不见,你倒是长能耐了。”

“多谢少帅夸奖。”

江云轶咬牙切齿,他暗暗想着,回去一定要把那件衣服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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