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桃枝狠戾的道:“我再说一遍,那些土匪都被我给吓的不敢出山,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不信你就去找他们问问!他们谁也不敢动我!”
她这样说,也可以把那些人引出来,她要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靠这个大嘴巴来宣传也行。
“啊!!”刘丽华摔倒在坑里,旁边的几个女人直接不敢说话了。
因为此刻夏桃枝的狠劲还真有点可怕。
桃枝捡起锄头,继续到一边去挖坑。
刘丽华在那边气的大叫,却没有办法。
桃枝当然知道她们讨厌自己的原因,刘舒明是村里最俊的青年,比从城里来的那些知青还好看。
而且,他还是村长的小儿子,在村里教书,又有才华,很多女子的梦中情人。
所以,她们都巴不得她赶紧跟他解除婚约。
在他们看来,夏桃枝除了一张脸,什么出息都没有,都没上过几天学。
她们宁愿嫁给刘舒明的是夏桃花,毕竟夏桃花还是个初中生呢,在这个年代能读完初中的有几个啊。
桃枝从商场里摸出一颗奶糖吃着,她吃着糖,才觉得老天爷至少公平。
这些都是她奋斗来的东西,在这个年代,能让她活的更有底气。
村里人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没当着她的面,她也就懒得理会了。
挖树坑一直到黄昏,大家才回村里吃饭。
她回家放下锄头拿了碗,夏桃花也打算出门,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她根本不用上山,因为她有学问,会安排进大队里,指不定能进妇联。
夏桃花看到她轻嗤了一声:“我劝你赶紧跟舒明解除婚约,你根本配不上他。”
桃枝从井里把水打上来洗了把脸,换了一双鞋子,拿上碗去大队米场吃饭。
夏桃花跟在她身边一直劝她:“夏桃枝,你别不知好歹,明天你就跟娘说,你要跟刘舒明解除婚约,别到时候整的太难看。”
桃枝看着夏桃花:“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跟他解除婚约。”
夏桃花眼睛一亮:“你说。”
只要她跟他解除婚约,她就可以跟明哥在一起了。
桃枝看了看周围:“你去罗翠莲那边给我拿一个东西。”
夏桃花一听就瞪着她:“什么罗翠莲,叫娘!”
桃枝知道,现在的夏桃花还是个小姑娘,好骗。
不像后来的夏桃花,心眼坏着呢。
自己创业的时候,可被她这个豪门大小姐害得住天桥。
“所以,你到底去拿不拿?”桃枝双手环胸看她。
夏桃花想起刘舒明的温柔,她咬咬牙:“你说。”
反正母亲疼她这个小女儿,她都没让夏桃枝上学,自己却可以读完初中,所以自己拿什么东西,她应该不会生气。
桃枝道:“其实很简单,她床头的柜子里,有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根红线手串,上面缠着金丝,还有一粒小银子,编织的手法很复杂,你把它给我,我想学学怎么编。”
其实那根手串就是夏桃花的生母之物,后来她就是靠这个到豪门做大小姐的。
听说,他们用头发做了亲子鉴定,确定是豪门小姐。
所以她早点拿到那手串,编织个假的放进去,可以阻拦她认亲。
自己上辈子的怀疑不无道理,但是那个家庭上辈子这么宠着夏桃花,她对他们也失望了。
不管一切是不是真如她猜测那样,自己才是真正的小姐。
就算以后他们跟夏桃花做亲子鉴定,也能晚点出结果,而不是抱着夏桃花就是哭说她是豪门的女儿,就是想恶心恶心他们。
自己的身世的话,她现在坚信罗翠莲不是亲生母亲了,没有一个生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夏桃花警惕的看着她:“你不会想拿娘的东西去卖吧?”
桃枝走在前面:“你不信就算了,今天她已经找人看日子了,如果没有意外,七八天我就嫁给刘舒明了,到时候你就没机会了。”
“你——”夏桃花追上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明哥?”
桃枝淡淡的道:“村里的姑娘有不喜欢他的吗?”
夏桃花哼哼唧唧道:“有啊,刘明丽就不喜欢,还有刘文艺也不喜欢。”
“……”
夏桃花继续道:“她们几个眼睛瞎的竟然喜欢谢阎那个恶霸!真是跟个阎王爷似的。”
桃枝听到这个名字,想起他抱着自己一起死的样子。
她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旁边夏桃花疑惑的看着她:“你摸手干什么?”
桃枝看着自己的手镯,想到了什么,她试探的道:“摸手镯。”
她冷笑出声:“呵呵呵,你疯了,你手上有什么手镯?做梦吧你。”
桃枝确定了,她的手镯,只有她可以看到。
这是谢阎套上来的,难道……她还真成他媳妇了?
她有些气极,那个混蛋都没经过她的同意就给她扣上了,不管他,反正这镯子是她的了!
夏桃花看到前面的大路口坐着一群人,她眼里闪过厌恶,赶紧对她道:“我会把手串给你的,你一定要跟明哥解除婚约,听到没有?!”
她说完赶紧跑了,生怕那群男人盯上自己这朵娇花。
桃枝听到了前面吹口哨的声音。
她直接走过去,他们也吹着口哨,还拦住了她。
“夏桃枝,你为什么非要嫁给刘舒明啊?我们哥几个哪个不比那小弱鸡好?”
“滚开。”桃枝看到他们几个就烦,这几个人是流村的混混,60年大逃荒,他们的父母带着他们到刘家村,这一待就是很多年,父母死了以后,他们不听村长的招呼,在附近几个村里混饭吃。
还喜欢拦路打劫,所以人人厌烦。
谢阎就是因为跟他们混在一起,所以她也讨厌谢阎。
桃枝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了防狼喷雾,如果他敢碰她,她立马让他眼瞎!
“哟,挺烈的啊。”二强拦住她,伸手要去摸她如花似玉的小脸,还没碰到她就被人捏住了手。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感觉手被捏的生疼:“阎哥要断了要断了!”
他疼的脸色狰狞,腰都跟着弯了。
桃枝身体一僵,她听到身后的说了一句:“滚。”
她把防狼喷雾给收了起来。
二强被松开,赶紧走了,他们是惹不起谢阎的。
谢阎看着夏桃枝如玉而又纤细的脖子,他喉头微动。
桃枝朝前就走,现在看到谢阎,她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谁知道谢阎一下子就站在她面前,她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桃枝抬头瞪着他,脸色通红的赶紧推开他:“谢阎!”
谢阎打量着她:“夏桃枝,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像是……奶糖的味道。
桃枝脸色一红:“关你什么事!”这人真的,一说话就像调戏似的。
她赶紧走了,谢阎却捏着她的手腕,声音带着笑意:“爷帮了你,你就这态度?你这个同志很不行啊。”
桃枝扭头看他,她握紧了拳头,她想起谢阎死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他的血溅在她的脸上,带着温热。
可是现在的他年轻有朝气,一切都好好的。
“你、你别哭啊……”
谢阎赶紧松开她,他有些手忙脚乱,俊美的脸上都是焦急:“我是不是捏疼你了。”
桃枝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想起那个救自己的他,她心脏跳动加快了几分,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死……
“我不疼。”桃枝深呼吸:“我还有事先走了,刚才谢谢你。”
谢阎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她说……谢谢。
–
桃枝来到一队米场,打了饭坐在角落吃着,村里人依旧聊着最近的事。
比如队里的牛下了崽,谁家又抓到了山上的豪猪等等。
在这个时代,没有保护动物一说,豪猪是山上最好抓的野兽。
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豪猪签,不过猪肉拿到队上做了大家吃,不许搞独立,豪猪签可以带回去。
最近队里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种树。
不过马上要春种了,又要忙碌起来。
大队支书去上面领来了种子,正在米场中间给众人科普着。
“这秧苗很脆弱,但是产量高,我们大队这一年的收成都得靠它,明天一队的人继续去种树,二队和三队去撒秧种,地一定要浇透。”
“用筛箩筛的时候,选黑土,去年整的黄土,扯小秧的时候一下雨,黏的根全是土,米种都被扯掉。”
“爱护这秧种,就像爱护你的孩子一样,你总不能把你家儿子种都给抖掉吧。”
…
“哈哈哈哈哈!”
听着支书的话,大家哄堂大笑,却也因此记住了。
桃枝是三队的,刘姓的都是一队,这里叫刘家村。
而王姓是二队,他们姓夏的,姓周的,姓黄的……
这些后来的村里定居的,都是三队的。
明天她就不去种树了,而是要去撒秧苗。
这种事她小时候经常做,所以比较有经验,吃完饭大家就散去了。
路上黑漆漆的,桃枝跟随大部队离开,回到家里的时候,堂屋里正坐着几个人。
罗翠莲、夏桃花,罗翠莲的丈夫夏有德,罗翠莲的大儿子夏长春,二儿子夏长贵。
还有夏长春的妻子刘丽丽,夏长贵的妻子周文芳。
夏长春有三个儿子,夏长贵也有三个儿子,都在院里玩着。
看到她回来,大家都正襟危坐。
罗翠莲还有一个儿子在镇里上学,平时都不回家的,那儿子叫夏长风,比她和夏桃花都小。
罗翠莲放下喝水的碗:“夏桃枝你给我滚过来。”
桃枝停住了脚步,她看向罗翠莲,这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从小,她就是她夏家的奴隶。
洗衣服,洗鞋子,种地,抢工分……
上学的机会只给夏桃花,夏桃花穿过的衣服才给她。
后来她才知道,她是想利用夏桃花进了豪门,然后换来荣华富贵。
呵,她当年怀疑过,现在已经相信,这可能只是一处狸猫换太子的戏而已。
罗翠莲冷漠的看着她:“你和刘舒明的日子订好了,这月十号,媒喇说这个日子好。”
“嗯。”她没什么意见,还有六天,夏桃花和刘舒明不会让她失望的。
罗翠莲看她听话,又继续道:“你继续哄哄刘舒明,让他再送个三大件,这缝纫机先不说了,自行车和手表,还有收音机,三转一响,什么也不能少!”
刘舒明他爹是村长,刘舒明他又开始在小学教书了,这点东西他们家还是拿的出来的。
虽然现在这些东西很难找到,但是她可是清楚李冬梅的本事,那老娘们能弄到这些好东西,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桃枝看向夏桃花,她正咬牙切齿,桃枝觉得自己哄没用,不如让夏桃花去哄。
不过,她自然不会这么说,这几天自然有好戏看,她就等着了。
她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她就回了房间。
夏桃花看着她离开,脸上有些着急:“妈,姐姐她真的要嫁给刘舒明吗?我觉得刘舒明不喜欢她,她嫁过去肯定不好过。”
罗翠莲瞪着她:“管她过的好不好,你弟弟也快十六了,这三转一响留着给他娶媳妇用。”
他们家孩子多,家里也穷,以后娶不上媳妇怎么办。
夏桃花闻言弱弱的道:“其实我和刘舒明也行……”
“闭嘴!”罗翠莲揪着她的手臂的肉:“你可不要乱想,那刘舒明算什么东西啊,你以后要嫁给的城里人。”
夏桃花顾不得手上的痛,急忙道:“妈,可我喜欢舒明哥。”
“你给我闭嘴,想都不要想!”罗翠莲站起身,快步的走进了房间。
夏桃花咬咬牙,看着两个嫂子,她一跺脚:“看什么看,关你们什么事,门口堆着一堆鞋,还不赶紧去洗了!”
她说完也朝着房间里走去。
刘丽丽站起身,去招呼三个儿子睡觉,周文芳看了一眼夏桃枝的房间,她走过去:“三妹,你把门口的鞋洗一下呗,我要照顾小旺他们几个睡觉。”
桃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没我的鞋,我不洗。”
周文芳闻言,语气有些不善:“没你的鞋也有娘的鞋啊,还有你哥哥的,你作为妹妹,洗洗鞋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自私呢?”
桃枝道:“你不自私你洗啊,别吵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她双手环胸现在她的门口:“哟,我看你怎么不客气。”
这小姑子平时跟猫似的,让洗鞋就洗鞋,让洗衣就洗衣服,今天怎么还挠人了呢。
周文芳继续道:“你出来洗鞋,赶紧的,不然我就告诉妈了。”
桃枝打开门,把一双沾满泥的鞋扔她脸上:“你闲着的话,把这个也洗了。”
“你——呸呸呸。”她一嘴的泥,气的叉腰大骂:“你这个被人强的,怎么跟我这个嫂子说话呢?”
桃枝拿过旁边的煤油灯,直接扔她身上。
“啊啊啊啊!”周文芳的身上燃了起来,她忍不住大叫,在井边打滚。
夏长贵看到这情况赶紧跑过来,提桶给她浇灭身上的火。
桃枝关上门:“我说了,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