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箱子是你的,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娉婷,你自己把箱子提到寝室去吧。”
“还有,我并没有生晴晴的气,以后,类似这种自我揣测的话,你不要随便乱说,我不追究你,不代表别人不介意。”
抿嘴如沐春风的笑着,沈曼说出的话却如同十二月的寒风一般彻骨。
无论是回神的邹晴晴,还是被沈曼所震惊到的白娉婷,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只觉得眼前的沈曼,明明还是那张清丽柔美的脸,可这副皮囊里装着的,却是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噗,沈曼说得对,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邹晴晴,你长得人高马大的不提箱子,却让弱不禁风的沈曼去提,敢情你没长手呢!”
“还有啊,白娉婷你明明提不起箱子还带这么多东西,不过是住校而已,你真以为是搬家呢!”
就在沈曼准备走人的时候,邹晴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亮干脆的女声。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到一个剪着利落短发的高挑女孩,拉着行李箱往她的方向直直走来。
她身材颀长瘦削,两条长腿包裹在黑色长裤里,步子迈得很大,三两步就走到了沈曼身边。
亚麻质地的淡灰色衬衫,包裹着她一马平川的上半身,如果只看身材不看长相,绝大部分的人会把这个女孩认成男孩。
“君珺?”
看着身旁长相秀气,打扮中性的高挑女孩,沈曼将她的名字脱口而出。
女孩闻言扭头对她露齿一笑,灿烂得如同朝阳,焕发着勃勃生机,沈曼着实愣了下才回过神来。
“沈曼,好久不见,我对你可是想念的很啊!”
君珺笑眯眯的,脸上的神色一看就知道这个是天不怕地不怕,性格奔放的主儿。
沈曼看了眼对面 因为君珺一席话气得满脸通红的邹晴晴,心里不由好笑起来。
所以说,强的就怕横的,恶人还得横人治。
“姓君的,你算老几啊!我和沈曼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没礼貌,粗鄙!”
恶狠狠的瞪着笑得张扬不羁的君珺,邹晴晴一股闷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至极。
这个君珺,就像一个无孔不入的臭老鼠,只要遇到她刁难沈曼。
这个死女人就会钻出来胡搅蛮缠一番,真是,真是好不要脸!
“噗,对对对,我是粗鄙,没礼貌,但也好过连个行李箱都提不动的废材。”
“也不知道邹大小姐拿着沈曼的钱,胡吃海喝长得那身肉是用来干嘛的?”
“这么个小破箱子都提不动,啧啧啧,你就算要学林黛玉,好歹也先减减你那身颤颤巍巍的肥肉啊!”
“肥、肥肉?”
“姓君的!你说谁肥呢!你那张臭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今天,我今天非撕了你那张嘴不可!”
比起君珺那张滑不溜秋的嘴,邹晴晴就显得苍白无力的多。
眼看着她急红了眼睛,正蹦跶着冲过来,一副非的手撕了君珺才解气的凶横模样,作壁上观的沈曼,不得不站了出来。
虽然君珺损了邹晴晴一通,把邹晴晴气的要死,她看着很爽很解气。
但平心而论,这件事情,确实与君珺无关,是她多管闲事了。
不过,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但她不是圣人,自然是谁对她好谁向着她她就帮谁。
“晴晴!这是学校,你丢了自己的脸我管不着,可你别忘了,你还是邹领主的女儿,别因为一时冲动,丢了邹伯父和邹家所有人的脸面!”
就在邹晴晴已经冲到君珺跟前,扬手往君珺脸上扇的时候,沈曼一脸严肃的挡在两人中间,义正言辞的低声喝道。
邹家和邹父就如同一记响钟,将怒极攻心的邹晴晴一下子惊醒过来,她眼神瑟缩了一下,飞快的收回了扬起的手掌。
可饶是如此,她看着君珺的眼神还是恨不得一口咬死她,显然是余怒未消。
邹晴晴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又小肚鸡肠,君珺这样损她脸面,难免被她惦记上。
原主记忆里,君珺只是个稍微有点儿家底的普通女孩。
有时候原主也想不通,怎么君珺就那么与众不同,那么不畏权势,敢拼着一副白身屡屡怼上邹晴晴这个古国领主的女儿的?
别说原主想不通,沈曼也想不通,不过想不通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才能化解邹大小姐记恨君珺这件事儿。
哎!可真是伤脑筋啊,邹晴晴那种睚眦必报,又吃不得一点亏的性子,君珺铁定上了她的黑名单了。
让她再像原主那样对她顺着哄着,估摸着效果也不大,反倒有可能助长她的嚣张气焰,原主可真会为她留难题啊!
“沈曼,你苦着脸做什么,走,我们回寝室去,让邹大小姐自力更生吧,提不动箱子还带这么多行李,自讨苦吃能怪谁呢!”
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君珺拉着行李箱,伸手挽上正苦恼不已的沈曼,挥挥衣袖就那么轻飘飘的直接走人,根本就没有一点自己得罪了邹晴晴的自觉和顾虑。
等看不见邹晴晴和白娉婷的身影了,沈曼才将心里的顾及说出来,没成想君珺听完话后,却笑得前俯后仰十分夸张。
“沈曼啊沈曼,你说到底是你傻呢,还是我傻?”
“我当然知道这样做会得罪邹晴晴,可我有恃无恐啊!”
“对了,我们好歹也做了两年的大学室友了,我还没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呢,今天索性就告诉你吧,省的你胡思乱想瞎操心。”
“我妈叫君菡,开了一个服装公司,就是享誉全国的瀚文服饰,每年给国家上交的税款就是上千万。”
“一点都没夸张的说,她邹晴晴的老爸邹青闰,想要高升挣政绩,还得看我妈的脸色呢!”
君珺灿烂的笑着,一双凤目散发着夺目的光彩,提到母亲君翰和瀚文服饰时,脸上难掩自豪和激动,却没有高高在上和炫耀的意思。
沈曼心里的惊讶不是一丁半点,在原主的记忆里。
她这个阳光明媚活的肆意张扬,又心直口快爱打抱不平的室友,只是一个家境比较好的普通女孩。
如果不是她亲口说出来,谁会想到,眼前这个剪着短发,行事洒脱的高挑女孩,会是古国首个将服装品牌推向国际,且成功的瀚文服饰公司的千金小姐?!
“难怪你一点也不担心邹晴晴记恨你……”沈曼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之前的烦忧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谁说我不担心邹晴晴记恨我,我也很害怕来着。”
“只是每次见她颐指气使的指使你做这干那的,我心里就来气,我就是看不过眼。”
“同样都是妈生爹养的,你家什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你总是豪车出入校园,家境一定不会比我差劲儿,至少应该比邹晴晴好才对。”
“她邹晴晴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 ,对你呼来唤去的啊?”
“就算你和她哥哥订婚了,就算她是你未来小姑子,那也没道理你还没进门她就给你摆谱吧?”
“沈曼,我知道你这人心肠软的和棉花似的,但我真的要劝你,对邹晴晴,一定不能再顺着她由着她了。”
“你这样惯着她,以后你真进了邹家的门,她不但不会感念你的好,还会变本加厉的奴役你!”
眼看着之前还斗志昂扬,满脸开朗的女孩,因为对她的担忧此时阴云遍布,满脸愁容,沈曼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类似的话君珺也曾说过很多次。
大道理小比喻她都说过,为了扭转原主这种对邹晴晴有求必应,逆来顺受的做法,她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母亲化名后,用母亲的亲身经历来劝导原主。
君珺之前对原主讲过一个真实故事,她当时对原主的说法是,这是她小姨的亲生经。
其实现在回头想想,她说的根本不是什么小姨,而是她母亲君菡的亲生实例。
君珺讲的这个故事是说,她的小姨,其实就是她母亲君菡,最初和她的父亲相恋,可两人的家世完全是两个极端,门不当户不对,男方家里不同意两人结婚。
君菡为了如愿嫁给心爱的男人,低声下气,忍辱负重的讨好男方家的所有人。
无论是多么苛刻的要求她都尽力做到,甚至于被大姑姐故意推下楼梯流产,她也不计前嫌,对大姑姐没有一丝怨恨。
最后她终于嫁给了心爱的男人,却彻底沦为男方一家人奴役的对象,她不仅要做所有家务,还要赚钱养家,养孩子。
她创建的服饰公司甚至成了大姑姐的私人衣橱,大姑姐自己拿衣服穿还不算,她还把衣服拿给身边的小姐妹女同事……
君菡一直在忍,她也习惯了,她觉得只要她和丈夫夫妻同心,家庭和睦比什么都强。
可谁知道丈夫竟在女儿三岁时,公然将怀孕的小三带回家。
这还不算最无耻的,最无耻的是,丈夫不但不提出离婚,竟然还要求君菡照顾小三的饮食起居。
丈夫一家对小三亲亲热热的,仿佛任劳任怨的君菡只是一个外人,只因为小三宣称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婴。
君珺是个女孩,成为君菡被奴役被压迫的原罪。
后来君菡离婚了,听说过程很艰难,按照君珺的说法是,得贵人相助,她“小姨”总算摆脱了那一家子的吸血鬼,之后有如神助般将事业发展得蒸蒸日上。
沈曼之所以对这个故事印象深刻,源于《重生之权霸全世界》这本书里,曾出现过和瀚文服饰有关的剧情。
这个时期的古国,瀚文服饰是最知名的服饰品牌,知名度不亚于沈曼前世时那些秀场上的高定服装品牌。
而很不幸的是,瀚文服饰最后,成为了女主唐潇潇称霸服装界的踏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