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身上的伤口竟然化脓了,由于是趴着睡的,被子都染上了血脓。
河开进来伺候洗漱,她年纪尚轻,哪里见过这番血腥景象,吓得跌坐在地上,手里的水盆都洒了。
李程玉顺着声音看过去,忽然想起前世她看见陆瑾怀倒在血泊中,也是这幅样子,两个精心伺候她的丫鬟,最后却被她害的死后都不得安生,李程玉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来,给我上药。”
河开忍着眼泪,出去拿了一瓶疮药又进来了,跪在床榻边缘,小心翼翼的给李程玉敷着药。
陆瑾怀让府里下人当她是疯狗,王府的药她是不能用的,只能用从前从王府带过来的旧药,比前日在棠宴宫敷的可是差了不少,洒在皮肤上像一颗颗小刺扎在身上一般,李程玉咬着被角才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敷完药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刚起过床,居然只是做了敷药这么一件事后就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了。
太慢了,一切都太慢了,这一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杀了陆鹤元。明明她和陆瑾怀是同一个敌人,可这榆木脑袋偏偏不明白,帮着敌人打战友!
李程玉猛的睁开眼睛。
她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
事不宜迟,她自己翻箱倒柜了一身水红罗裙,趴在床上让燕来随手扎了个日常髻,吃完了河开喂来的午膳。
河开知道李程玉午后又要去诏狱之后都急了,“娘娘,娘娘您身上还有伤啊!要养啊!”
“不养了!多动动就好了!”李程玉道,绕是没打死,她没那么多时间去养伤了!想着万一王府里的人要趁她不在的时候硬闯她房间河开和燕来也拦不住,她索性又把自己的房间门锁了。
一切如昨日一般,李程玉在王府门口叫了辆马车,停到街口,在老伯处买了三张饼,走到诏狱口时,揣进怀里。
还是昨日的守卫,接过李程玉递来的碎银子,欢天喜地的带她去找小旗。
张沛看见李程玉,寒暄道,“您也来了。”
李程玉心想,什么叫您也来了?明明是您又来了吧!但是怀里揣着烫饼,她也不想去和张沛多废话。
狱里阴暗,刚进诏狱没几步,离牢底还远得很,李程玉先看见了一个着藏蓝色衣裳亭亭玉立的身影正往外走,这下她明白了什么叫“也”来了。
藏蓝色少女与她收拾的别无二致,都是简单朴素,绝计让外人猜不出她是御史夫人。
此时李祺玉也看见她了,笑盈盈道,“姐姐。”
李程玉“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从李祺玉身边走过。
李祺玉也不恼,只是在李程玉走过她身边时在她耳畔悄声说了一句,“别白费功夫了,没人会爱上丑女的。”
李程玉步子一顿,侧过头,唇边沾上一分冷漠的笑意,“白费功夫的究竟是谁还说不定呢,御史夫人。”
李祺玉她没想到唯唯诺诺的李程玉竟然会当面顶撞她!还故意提及她是御史夫人,气的她脸红一阵白一阵,她低声道,“御史夫人又怎样?晋王还不是心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