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2章

走在亚弥身旁的男人不论是体型、举止、声音、说话方式、表情都和第一人生的我如出一辙。就像我之前说过的,虽然我对第一人生的记忆并不具体,但还是留有“友善的笑容”、“悦耳的声音”这种印象。那个人的特征简直符合这一切。

分身,我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个词汇。

就是和本尊相似的“假货”出现的现象。

不过,如果要说亚弥身边的男人是我的分身会有些问题。因为,第二人生的我在各种层面上来看,都脱离了第一人生的我。所以吊诡的是,若是以重现第一人生的观点来比较我和亚弥身旁的男人,我才象是个“假货”喔。要说谁是分身,认为我是分身才比较合理。

可以说是完全惨败呢。如果我能正确重现第一人生的话,我一定会变成今天站在亚弥身边的那个男人。

照这道理来说,也就是我不能和亚弥交往。

因为在第二人生里,存在着我的分身。

我已经好久没有对一个人抱持明确的敌意了。

因为在那之前,我连憎恨别人的力气都没有。毕竟,要在心中把某人当成坏人,就必须把自己当成正义的一方吧?对我而言,我无法办到这件事,因为我自己最清楚第二人生的自己有多么不像样。这些日子要说去怨恨谁的话,顶多也只是对亚弥感到不甘心的程度罢了。

不过,这一次我却因怒气而发抖。一边错愕地站着,脑海中则是不停地说:“喂!有没有搞错?那是我的角色吧!”

该怎么说才好呢?如果亚弥只是交了男朋友,我还可以原谅喔。我会想着:“把亚弥抢回来吧!”也敢说:“我比那种家伙还要好!”嗯,说不定这样我还比较有斗志呢。感觉就像一场夺回命中注定对象的战争一样。

但是,从我身边抢走亚弥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这样说可能有语病。简而言之,某人堂而皇之地接下我第一人生的位置,几乎与第一次的我没有差距地一路成长,而那个人就是现在亚弥身边的男人吧。

不论如何,也就是说现在担任亚弥男朋友的人,是“更接近完整的我”喔。

那么,在此问一个问题吧。

“我能够战胜自己吗?”

如果对方是一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我只要表现出属于我的优点就可以了。而我知道亚弥会喜欢我,因为人的喜好不会轻易改变。

但是,当对方几乎跟我是完全一样的类型时──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获胜了。

因为真要说的话,他是我的升级版啊。

于是,我再次落入走投无路的境地。

之后的几个月,真的是令人吃惊连连,因为我的分身一步步准确重现了我从前的大学生活。照理说,我应该要详细解释这一切的过程,但这次就让我省略吧。因为如果要我从头说明的话,我会彻底失志。

那个男人没有多久就成为系上的中心焦点,许多人仰慕他,也有许多女生亲近他──尽管如此,他还是对亚弥非常专情。嗯,站在客观的立场来看,我再次觉得第一人生的我真的好幸福啊!然而,那个男人却不令人讨厌,待人也亲切。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亚弥和他走在一起的样子,看起来就象是一幅画一样,彷彿是会动的童话。

那两个人太过闪闪发亮,有种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无法靠近的感觉。不,他们当然都是非常温柔体贴的人,只要表现出想和他们当朋友的意愿,他们一定会接受吧。但我要的并不是这个。

话说回来,只要想到就算是看起来那么完美的人,只要走错一步,就有可能变成像我一样,就会有种不可思议的心情呢。如果那个男人和我一样得到重启人生的机会,到时候,他也不是不可能像我一样失足堕落。

这么一想,要说世界上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或许只是在好环境下长大和坏环境下长大的人之间的差别吧。至少我觉得遗传因子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的脑袋中有某条线断掉,是发生在隔年的十月底左右。

高中毕业后,我在大学附近的公寓独自生活,当时几乎跟所谓的“茧居族”没有两样。我根本不太去学校,也没有打工,不和人碰面,也没有好好地进食,一整天就关在房间里喝着便宜的酒,然后就是一直睡觉。

我不会去开电视或广播,也不会阅读报纸。总而言之,就是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来。除了去便利商店买酒、菸和垃圾食物之外,几乎足不出户。就算查看手机信箱,也全都是一年级时为了分散注意力而做的短期打工中介,以及电子邮件系统的信件,根本没有一个人名。

在知道“分身”的存在之后,我不管做什么都会忍不住拿自己和他比较。每一次,都让我感受到,和他相比自己有多么差劲。

如此一来,就连一直理所当然的事情也会突然变得无法忍受。例如,高中时我对一个人上下学这件事从来都没有任何疑问,但上了大学之后,只要看到几乎每天一起上学的亚弥和分身据说是叫常叶吧──我就会无法自拔地感到自己是个多么孤独的人。之后,当我一个人往来于学校和家里时,就会意识到自己身边没有亚弥的陪伴,因而感到无尽的空虚。

这种状况,渐渐演变成随时随地都会发生。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一个人看电视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一个人买东西的时候。总之,不论何时,我都深深感受到亚弥不在身边,而笼罩在失落感之中。

走在街上看到高中生情侣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得难以言喻。一想到亚弥和常叶从前可能也经常像那样穿着制服约会,就难过得受不了。在社团活动比较晚结束的日子,一起骑脚踏车回家;下雨的日子,共撑一把伞;降雪的日子,在口袋里牵着手漫步。一切都非常容易想象。

搞不好,我在公交车站看到亚弥的那天,她就是在等常叶。

我知道亚弥可以让我有多幸福,也知道我可以让亚弥有多幸福。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空虚。

所以,我的伤口始终没有痊愈。伤脑筋的是,就算我想要自己疗伤,看看美丽的景色、品尝美味的食物、看一场感人的电影,也都只有反效果。那些总会让我想到“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跟我分享这些美好的事物”。

这下还真是糟糕。这么一来,不就真的什么事都办不到了吗?

唉,当时的我每天处在和发狂只有一线之隔的状态。因此,我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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