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3章

意气风发的一幕没有载入史册,朱贪何终究没有敌过猴子大军。他悻悻的逃回陪路峰,已是满身伤痕。坐在犹如家乡般温暖的陪路峰草地,莫名的怅惘把他带入冰冷的梦里,一直,一直都在失败。

他凄凉的想着一副副悲惨的画面,回忆着,被失败嘲笑的日子。开始到现在,他没有自豪过,只是慌乱的在命运手中跳舞。

吴望却出奇的开心。他见证了一个弟子的成长。在朱贪何眼中,这段遭遇是痛苦的,不堪回首的,但他不知道,多少修仙之人靠外力成长,最终又倒在外力脚下。他们不得不向强大的力量屈服,因为他们出自这双力量的手中。但朱贪何不是,他是自己的上帝,他所创造的一切受自身驱使,即使走的比别人慢,在追逐梦想的路上也不会有惆怅。

“老头,你可以离我远点。”朱贪何凄惶的脸上写满了失落,一想到自己的失败,有种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

吴望老头淡淡的说:“你好像已经掌握操纵真气的要领了。当年我足足用了二十天才弄明白,师傅还夸我聪明,我该怎么夸你呢?”

“去夸山下那群猴子吧,他们的功劳。”朱贪何摸索着脸上的淤肿,提不起一点力气指责谁,何况他根本无人可指责。

吴望拉下脸,说道:“明天继续,作为一名修士我不得不羡慕你的天赋,操控真气是一门学问,你已经初窥门径。假以时日,我会为你自豪。”

朱贪何动容,他愣愣的看着吴望远去的背影,好像一道渺远的光,从时光的缝隙走来,温柔的抚摸着他。

第二天,朱贪何依旧毫无怨言的去山下招惹猴子,他轻车熟路的绕过猴子的视线,忧愁的看着巨型乌龟,即使赶走猴子,把这么大个东西搬到陪路峰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朱贪何不禁对吴望的意图产生怀疑,他真的要自己把乌龟运到山上吗。

由远及近的叫声把他拉回现实,猴子们发现并包围了他。朱贪何恼怒,这群该死的东西又他妈的来烦他了。

他像昨天一样,集中精力感应丹田内的真气,慢慢牵引出来,聚在掌间,手掌立即像洁白的玉一般纯净。握住这股仿似无穷无尽的真气,他精神矍铄的长吸一口气,缓缓落到肚子里,慢慢睁开眼,世界一下子亮了。在他眼前的,好像不是千万虎视眈眈的猴子,而是通向希望与胜利的未来。

他小心翼翼的拍出,真气所带动的嗤嗤声划破长空,在他面前形成一个气旋。气旋像悠然飘落的叶子,虽无轨迹可言,也摸不着痕迹。当真气在猴群中炸开时,又如莲花般盛开,带着特有的气息与霸气真真的将猴子震住了。

一切都在瞬间爆发,随之而来的是猴子的报复。他们靠人海战术,不断骚扰朱贪何,即使是三头六臂,他也无法面对这么多畜生。结果又如昨天一般,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他痛苦的抚摸着自己的脸,这张曾经清秀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一道道划痕像镌刻在石壁上的文字,铁画银钩似的雕刻在朱贪何脸上。只要微微一用力,钻心的疼又把他带回到苦难的历程。

一连几天,朱贪何都在这种非人的训练中度过。虽然没有怨言,无休止的受虐让他的自我存在感越来越弱,初步的训练没有达成,吴望不得不叫停。

朱贪何的做法与吴望所想出入很大,他确实想磨砺朱贪何,但没有想到他太实在了,竟然没想到猴子的弱点,只要稍微离间或者给一点好处,便可化解猴子的难关,乌龟既不能吃,又不能做同伴,终年不安分的猴子绝对不会因为一个这样的东西逃避人类的诱惑。

他大失所望,将自己的看法告诉朱贪何,这时后者才恍然大悟。猴子本来就是不可跨越的槛,即使是吴望,也不能独自战胜如此之多的猴子,何况初亏门径的朱贪何。

但朱贪何希望用双手颠覆猴子,终是不屑用小伎俩取得成功。吴望的看法切实可行,于他来说又显得很遥远。

吴望对这个弟子哭笑不得。与荆墟纠缠时的赖皮一扫而空,转而是对事情的死板与倔强。他叹息着说:“说实话,老夫的目的已经达到。你经历了失败,忍受了挫折,身心疲乏并没有倒下,这点符合我的初衷,但是做人要变通些,否则会摔的粉身碎骨,对大家都不好。”

朱贪何淡淡的看着他。这个老头,一直没有把自己的资历凌驾在朱贪何头上,总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叙说着。虽然是师徒之实,更像百折不挠的引路人。他耐人寻味的说:“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嘹亮的号角从主峰射向四面八方。像滚滚而来的铁骑。声波钻进朱贪何耳朵时,主峰已经聚满了人。

各峰弟子像蚂蚁似的挤在练武场,好奇的频频张望。他们想看透别人的心,看透号角背后的阴谋,可谁也不能看透对方的心,于是大家相互猜忌,相互揣度,共同构筑了一座坚固的牢笼,把自己的热忱与坦诚关在里面,戴上安稳的面具笑向着对方。

打破宁静的是时逸采,他诡谲的对朱贪何说:“弟子大会之后是动员大会,之后是比武大会。每批新人都是这一套过来的。朱贪何,你可要倒大霉了,陪路峰一脉只剩你一人在山上,大家肯定想先把你干掉。”

身后怯生生的少女瞪大难以置信的眼,颤抖的说:“师姐,他们会杀了朱贪何吗?”

时逸采气急败坏的说:“当然不会。比武大会又不是杀人大会。”

曾几何时,大大咧咧的时逸采有了一个小跟班,这个丫头长得精致水灵,却总是躲在时逸采身后,好像稍微出一点差错就要堕入黄泉似的。他指着少女问道:“这是谁。”

时逸采这才恍然大悟的说:“我师妹何舟瑶,她可是你们这批新人中天赋最高的,虽然还只是旋照期,师傅早将他作为关门弟子了。”

钟原川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背对着何舟瑶,喃喃道:“趁早放弃吧,跟着时逸采不会有前途。”

时逸采刚要发作,人群开始向一边倒,撞的她东倒西歪。钟原川补充说:“看吧,连自己都管理不好的人是不可靠的,趁早与她分道扬镳吧。”

时逸采揪住朱贪何的衣服,努力保持平衡,无意中看见他埋在头发中,脸上的伤疤,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像枯旧的树根,散发着对生活的无奈与叹息。她猛的撒手,结结巴巴的问:“你的脸,你的脸。”

朱贪何恍若未闻,对云樽说:“少爷,你也要参加所谓的比武吗?”

“尽力试一下。”云樽复杂的看朱贪何,他所在的竹亭峰与陪路峰势如水火,早在入门时期就被灌注了陪路峰的妖魔化。虽然知道实情,云樽还是对陪路峰怀有一丝忌惮,“这次比武对你不利,竹亭峰会派最精锐的弟子阻止你晋级。”

“哎呀,竹亭峰要对你不利了。”时逸采叉腰转而对云樽说,“你也是竹亭峰弟子吧,不要出卖朋友哦。”

云樽绷着脖子,吊着嗓门喊道:“怎么可能。”他说罢,颇感时逸采不可理喻,攒着双手直欲把她当核桃捏碎。但与她双目相视,云樽又不自觉的局促不安起来。

果如时逸采所言,此次集会是极其无聊的演说。掌门的挥洒着自己的才艺,不时手脚并用的比划着。他越是兴致盎然,大家越是提不起精神。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比武大赛快要开始了。虽说是快要,秉承往年的惯例,也还要四年。通常只有到了第四年,才会举办这样的动员大会。但是这次似乎有特殊的意义。

朱贪何没有在听,在的伤口微微开裂,在躲过大家的视线,撇下钟原川与云樽,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默默忍受着疼痛。

时逸采与何舟瑶左拐右拐的跟上朱贪何,她早知道朱贪何的伤,只是没有应声罢了。此时见朱贪何拨开头发,露出强创百孔的脸时,终于忍不住叫出声。

何舟瑶木然的瞪着眼,认真的问“朱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她说的极其认真,以至于朱贪何快要笑了。

“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别告诉钟原川与云少爷。”

时逸采急的上蹿下跳,忽然一把抓住朱贪何的手安慰:“一定要挺住,是不是竹亭峰的人下的手,南都峰不怕他们,我有办法替你报仇。”

朱贪何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应该激动才是,但是没有,他缩回手,学这何舟瑶的样子,认真的说:“不是竹亭峰,我在修炼的时候自己弄伤的,与他人无关。”

“怎么可能自己弄伤的。你看你的脸,都快成树皮了。”时逸采蹭的站起来,怒目而视,“一定是竹亭峰之人,怪不得云樽总是不敢看我,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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