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2章

到家我就睡了,连脸都没洗。

天蒙蒙亮时我起来上了趟厕所,躺回床上后又摸出手机,把那张林江南的照片找了出来,看了一会儿后才继续睡去。

宿醉之后我没有头疼头晕,但脸皴了。

两个脸蛋子又红又痒,跟在高原上刚收完一季青稞麦的姑娘一样。估计是昨天晚上水气沾在脸上后被风吹的。我本来想多抹点油就算了,许亦静不同意,硬按着我给我贴了片面膜。

“你不上班了?”我问她。

“昨天我加班太晚,十二点多才回来,今天晚点去。你给我老老实实贴着。”许亦静一边给我贴面膜一边念叨:“我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约个会回来怎么脸能皴了呢?你们这什么路数?”

我轻轻揪着面膜边缘,乌里乌涂地说:“瞧你说的,就是朋友一起喝个酒,约什么会。”

许亦静盯着我,像是满肚子的话不知道先说哪一句才好,片刻后一把把我脸上的面膜给扯了下去,“苏弥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林江南一大好青年摆在你面前,又约你打球又约你喝酒的,这摆明了是对你有意思,你是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不喜欢他?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你直接告诉他,瞎耽误什么工夫?”

我觉得很可笑,“我有毛病啊,他又没说喜欢我,你让我直接告诉他什么?”

“还用说吗?”

“不用说吗?”我反问她。

我俩直眉瞪眼的看着彼此,好一会儿许亦静才缓出一口气儿来,“那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需要想什么吗?”我失笑道,“我跟你普及一下,想得太多有一个专属名词叫‘自作多情’,我最讨厌这个词。”

“你是害怕吗?”

“我不是害怕。”我否认,随即又点了点头,“对,我是害怕。老许,我快三十了,他才二十四。我如果谈恋爱我需要的是什么?稳定!我不想拿我的三十岁去和他的二十四岁消耗,我可不喜欢‘养成’这一挂的剧本。”

“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很老吗?”许亦静对此不屑一顾。

“三十岁不怎么,三十岁就是三十岁。”我耸耸肩膀,“我过了想玩的年纪了,我也不是爱玩的人。行了,我压根不想恋爱结婚,你也就别在我身上消耗你的热情了。”

“那他约你你为什么要去?”

“喂,大姐,我最近心情不好,我还不能跟朋友出去消遣一下了吗?我哪次没叫着你,你人呢?”

“怪我咯?”

“不然呢?难道我要怪我自己?”我把她手里的面膜抢回来又七扭八歪地贴在自己的脸上,“再说了,林江南又没有说喜欢我,咱俩在这争论什么?”

“就你这榆木脑袋,搁我我也没法开口。”

“那最好别开口,还省得我拒绝了。”我闭上眼睛按摩着自己的脸,对许亦静说:“谢谢你把我看得跟宝贝似的。但麻烦你也帮我想想,林江南凭什么会喜欢我?我是美若天仙还是温柔似水?我是学富五车还是富可敌国?他喜欢我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善良吗?还是因为我有北京户口?”

“林江南为什么喜欢你我怎么知道,我知其然就够了,干嘛非得知其所以然?”

“嘁。”我哼笑,闭上了眼睛,“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果说我有优点,那这就是了。”

“你怎么这么没自信?”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他妈……”许亦静的脏话就在嘴边了,她做了个深呼吸,咽了回去,“我想跟你谈点正经事就谈不了!”

“拉倒吧,什么正经事?男追女·女追男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种叫正经事?”我对着她的方向摆了摆手指,“这是最不正经的事。”

“你真够烦的!”许亦静指着我,“你说当年你跟姚峰怎么谈的恋爱?你俩单独相处的时候,是说情话还是说相声?”

“说情话啊。”我小幅度地扯了扯嘴角,“可能就是因为那时候情话说的太多,所以现在免疫了。”

日落月升,星河璀璨,百花春雨,秋风落叶。三年里,我和姚峰说尽了彼此,他的每一句话在我听来都是情话,入我耳,进我心。

又如何呢?后来太阳照常升起,月挂东天星河依旧,春去秋来也不曾改变,只有我们的情话变成了笑话。所以我现在宁可说笑话也不想再说情话了。

笑话多好,它不会变啊!

“你对情话免疫了,还是对爱情免疫了?”许亦静问我。

“我对幼稚的情感免疫了!”

“你觉得林江南幼稚?”

我睁开眼睛,微微皱眉,“有他什么事儿,你老扯上他干什么?”

“什么情感不幼稚?”

“什么情感都幼稚!”我扯掉面膜站起身来,往洗手间走。

“你跟姚峰都分手七年了,你还伤心呢?”

“伤个屁心!”我钻进洗手间,站在门口对着许亦静哼了一声,然后果断地关上了门,扬声喊道:“知心大姐,您赶紧上班去吧您!”

我十点多才到公司,小方正坐在前台后面照镜子。她看见我,想要酝酿着挤出一丝微笑,但我并没有等她把笑容酝酿出来便径直地走了过去。言桦和林絮看见我来了,心照不宣的聚拢进了我的办公室。

“好点了吗?”林絮问道,她看了看我的脸,惊道:“哟,你脸这是怎么了?怎么皴了?”

“昨天被风吹的。”

林絮端详着我,小声地问道:“是不是昨天出门哭了?”

这误会大了!

我赶紧否认,“没有没有,真没有!不就是点闲嚼舌根的废话么,哪至于的。”

“你这么想就好。”林絮点头,放下心来,“昨天你走了也就没人多说了,这种事就是一阵子,你不理会,说的人也没有意思。事实是什么过一阵就都看得明白了。”

“程立仁没说什么?”我问她。

“没有。”

“好。”我按下电脑的开机键,然后对言桦说:“一会儿我把工作整理整理,跟你交接一下,等我休完年假回来再请你们吃散伙饭。”

林絮和言桦都愣了一下,“你真的要辞职?”

你真的要辞职?林江南昨天也是这么问我的,我听得不禁心里一紧。他不想我辞职,我问他为什么,他没有回答。

其实,我还真有点怕他回答。

“你再想想,别冲动。”林絮又对我说。

“我还是冲动一点吧。”我回过神来,输入开机密码,“程立仁这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我凭什么要牺牲自己顾全他的生意?他那么想要曹晖的生意,他自己上吧。他上不去让他表妹上。可笑!”我坐下来,打开WORD,狠狠地敲下辞职信三个字。

“苏弥,我觉得你还是别着急吧。”林絮晃晃我的胳膊,“就算辞职,你也得先找好下家啊。你这么裸辞,年底又不好找工作,何苦呢。”

“找不着就先呆着呗。”我脱口而出。

林絮怔了怔,随即叹了口气在我对面坐下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我,“到底是没有家累,自由多了。羡慕。”

“我一单身狗有什么可羡慕的。我也就是因为是北京人所以占点便宜,没有房贷,所以才敢裸辞。你不也一样,你老公赚的也不少,想歇随时可以歇着,何必跟这熬着。你看你这几天又有黑眼圈了。”

“你俩这样我怎么办?”言桦可怜巴巴地说,“没有老公养,还得付房租。”

林絮一听这话,立刻竖起一只手掌摆了摆,表示完全的不赞同,“老公养?你可别指着老公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是真的,我现在这还赚着钱呢,在家都没什么话语权。”她很无奈地叹口气,半开玩笑似的说:“谁让房是人家买的,车也是人家买的呢。”

“让你说的,我都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了。”言桦道:“我还做梦想当阔太太呢。”

“还是做富二代比较安全,花钱花的理直气壮。”我指着林絮对言桦说:“你看,她闺女将来就是个白富美,她爹的钱都是她的。要不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呢。”

言桦连连点头:“对,等春节回去我也问问我爸,他那小超市什么时候能去纳斯达克敲钟。”

我们三人笑了一阵,话题又拐回到了辞职的事情上,林絮还是劝我再认真考虑一下,但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辞职才是通往快乐的唯一出路。我想和曹晖死生不复相见,那么我俩就必须‘死’一个,不是他离开橙时就是我离开成美,但我没有办法左右他的去留,就只能左右自己的去留了。

林絮和言桦劝我无果,只得悻悻而去。我对着屏幕咬了好一会儿手指头,总算是憋出了一篇辞职信:

“本人因无法胜任公司安排的工作,且不能适应公司企业文化,经认真考虑后决定辞去设计三组总监一职。本人将在一个月内完成工作内容交接及离职手续。请领导知悉。”

我把辞职信写完后打印出来,看了两遍后然后用力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向门口走去。

这时手机在兜里震了震,我掏出来一看,是林江南发来的消息,问我在不在公司。我回复了一个在,然后拉开了门。

门外,林江南右手抬起正准备着一个敲门的姿势,神情诧异地说:“我还没敲门呢。”

我的目光瞟向他左臂里抱着的那一束鲜花,“你怎么来了?”

“送花。”

“送谁?”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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