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自己蛮幸运,能遇到一个各种意义上救她出火海,豁出性命爱她的人。
林潇荷心口处酥麻得厉害,产生类似于坠痛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出现……仿佛她的心上正在开凿一扇专门用来迎接周淮肆进入的门,便于日后他进入她的心。
“怎么不说话?”周淮肆正色,“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他便要去按呼叫铃,喊医生前来检查情况。
林潇荷及时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
“我没事,”林潇荷仰头望着他,轻轻抿了抿唇,略显不自然地说,“四哥要休息吗?”
周淮肆挑眉。
林潇荷松开他的手腕,往病床旁边挪了挪,空出三分之二的位置给周淮肆,示意他到病床休息。
周淮肆眸色一暗,“这是在哄我吗?”
林潇荷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她说:“可以吗?”
有的人天生会撩,却永远不知道自己在撩,周淮肆认为林潇荷就是这样。
他吞了吞喉结,二话不说,躺在林潇荷让出的位置。
长臂一伸,他马上将林潇荷揽入怀中,“勉强算是被你哄好。”
林潇荷清冷的眼睛里浮现星星点点的笑意,怎么会有这么好哄的人?
“刚才陈河所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吗?”周淮肆静静抱了林潇荷一会儿,大概是高悬的心终于回落,他打破寂静,提到破坏和谐却又不得不说的话题。
但说完,周淮肆就生出悔意,他害怕林潇荷会承受不住,会难过、会心伤。
她才刚刚苏醒,他该晚些提。
出乎意料的,林潇荷除了收起眉眼间那股淡淡的温柔,情绪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听到了。”她不动声色地说,“我知道,当街打晕我、绑架我,之后把我扔进浇满燃油的茅草屋,放火要烧死我的人,是林易灿。”
周淮肆眉头锁得极紧。
林潇荷平静的陈述犹如一条长鞭,狠狠甩在他的心上。
她在林家究竟遭遇过什么,才会如此冷静地面对亲弟弟的杀意和伤害?
她是不是习惯了?
她不是流落在外十八年,好不容易回归到林家的吗?不该享尽宠爱和补偿吗?
林潇荷抚平周淮肆眉心的皱痕,轻声:“四哥,别皱眉。”
周淮肆没办法松开眉头,林潇荷抚平,他便重新皱起,沉着脸问:“为什么这么冷静?不会难过吗?不会伤心吗?”
林潇荷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轻缓回答:“不会了。”
“和除却爷爷以外的林家人断绝关系那天,我就告诉过自己,无论林母、林深言、林易灿三人日后做出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生出任何情绪波动。”
在周淮肆诧异的眼神下,林潇荷说,“这便是我始终不带四哥去林家,不愿意四哥和林家接触的原因,我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就在四哥出差海城,结果听到我依稀的哭腔,匆忙赶回的那天,”林潇荷语气淡到犹如在谈论别人的事情,“我告诉他们,我遇到了好心人,得到一笔足够拯救林家的钱,这笔钱可以用来注资林家,但我有条件,条件就是和他们断绝关系。”
相较于林潇荷的平淡,周淮肆心如刀割,眸色赤红,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停:“他们对你,都做过什么?”
周淮肆如临大敌,仿佛下秒要去干架的护短样子惹得林潇荷缓缓牵动嘴角。
她风轻云淡地回复:“除了这次林易灿真正动了杀心,并付出行动想让我去死以外,似乎也没什么,只是偏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