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上的这些东西,终归还是要说清楚该如何处置。
姜漾想了想,还是压低声音说道,“毕竟我们成亲只是权宜之计,殿下以后总是会有意中人的……”
裴子檀下颌微紧,宫墙上的火炬特别亮,光打在他脸上,他狭长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语气也多了几分冷意,“那就等孤有了意中人的时候再说吧。”
姜漾停下了动作,侧头看着他。
裴子檀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像是在跟她开玩笑,“阿漾怎么就确定孤以后会有意中人呢?虽然我们现在定亲的确是权宜之计,但时如长久,阿漾安知我们以后不会恩爱齐眉,白头偕老呢?”
姜漾坐在软榻上,看着他脸上的光影,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裴子檀修长的手指轻敲着节拍,薄唇微微勾起,“如果一开始就先把产生感情的可能堵死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姜漾侧目看了他一眼,面庞精致得让人窒息。
“阿漾,孤说的有没有道理。”
她抿了抿唇,微微颔首:“有道理。”
轿撵顺利的出宫,不久,轿撵平稳的停在了姜漾买的院落外面。
姜漾从幽州回来,成为白虎营的副将之后,就搬出了姜府,在京城买了一个小宅院。
停好轿撵后,姜漾刚想说点什么再下去,身旁的人就冲他伸出了手。
他的手落在车内柔和的光线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啊?”她愣愣地看着他的手。
“阿漾,你忘了吗?父皇让我一定要送你定亲信物,簪子孤已经让工匠在做了。”
“只是,孤找的那块玉还有些余量,我想再给阿漾打一支镯子,孤需要知道阿漾手腕的大小。”
他一口一个阿漾的叫着,越叫越顺口。
姜漾低低地“哦”了声,红着脸伸出右手,见他没有动作,又往前伸了伸,放在裴子檀的手里。
裴子檀靠在软榻上,看着手心里柔软白皙的手,慢条斯理地合上了手。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那只小手触碰到他的手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是一只软绵绵的猫爪,轻轻挠着自己的手掌,软软的,痒痒的。
心底也跟着一起,微微有些痒痒的。
他坐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地收起自己的手,“孤送你过去。”
“嗯?”姜漾身子半弯,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脸懵逼。
裴子檀还是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么多东西,阿漾拿得动吗?”
姜漾转过身,看着软塌下的那一堆东西,迟疑了两秒,才微微颔首,“多谢殿下。”
“阿漾客气了。”
…………………………
姜漾当初在这里买院落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抖出去,她毕竟是副将,有些白虎营的人想要和她拉进些关系,都在这买了院落。
于是,姜漾跟着裴子檀走过去,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
要是碰到白虎营的人……
她闭上眼睛,却没有像做贼似的东张西望。
反正,她已经做好了调离的准备。
她是看在辛子哲的面子上才来白虎营的。
她在讨伐匈奴时立下不少战功,完全可以独掌一营,而她却甘愿做一个副将。
白虎营,她已经没有了再待下去的理由。
裴子檀与她并肩而行,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被月光拉得很长。
真是女娲仔细雕刻的人儿,裴子檀的影子就算是落在地上,也美的很。
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