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翡钰见状,不顾疲软的身子,扑过去拽住男人手臂,小声哀求。
“军爷,她是我的丫鬟,什么都不知道,还请高抬贵手。”
“至成。”
庄培麟发话,那叫至成的男人收起了枪,警惕道:
“放了她可以,你,留下。”
命令的语气,丝毫不留讨价还价的余地。
谭翡钰点点头,强压着紧张开口:“雯月,账目有些多,我想再理顺一下,今晚便歇在这里,你回去吧。”
“小姐,您要歇在这里,雯月也得伺候您呀,您先开门。”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小姐?”雯月狐疑的声音响起,随后又是执着的扣门声,“您先让我进去。”
“我能出去跟她说几句话吗?”
谭翡钰压低声音,请求地看向庄培麟,他面色苍白,额间豆大的汗珠尚未消去。
“二少,不可!万一她们是……”至成急急阻止。
庄培麟深深看了谭翡钰一眼:“你有十句话的时间。”
谭翡钰感激地连连点头:“我马上回来。”
说罢将厢房的门开了个小缝,微一侧身便溜了出去。
雯月一路迎风赶来,鼻头冷得发红,见了谭翡钰满腔委屈。
“小姐怎的赶雯月回去,是哪里伺候得不好吗?惹得小姐都不愿跟我呆着。”
“傻丫头,”谭翡钰状若无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别瞎想,我不回去住,也有有人回去通传呀,这么晚了,天又凉,你再来回折腾,病了可怎么好。”
“病了小姐给我医就是了。”雯月小声嘟囔。
谭翡钰被她逗笑,点点她的鼻子:“我这药铺还没盘明白呢,你就给我安排上活儿了,可真见不得我闲着。”
“小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知道,”对着这个妹妹一样的丫鬟,谭翡钰柔声哄着,“我又不是襁褓婴儿,一刻不能离人,你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听话,回去吧。”
“那我明日一早便来伺候小姐梳洗。”
“梳洗而已,还难不倒我,你刚坐了几天火车,脸色差得很,还是多休息会儿,日头高了再来。”
谭翡钰见说动了,便不由分说推她离开,屋内有人有枪,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目送雯月离开,谭翡钰才深吸一口气,回到房内。
仍是两张冷若冰霜的脸,谭翡钰叹气,自觉取了纱布为庄培麟包扎。
“伤口清理好了,应无大碍,我刚刚用的是止血和生肌的药粉,就是这瓶,每日更换一次,纱布也要一起换,伤口结痂即可停止。”
将手中青花瓷瓶递给那叫至成的男人,谭翡钰又继续叮嘱。
“伤口完全恢复前,不可烟酒辛辣,也忌食发物,以免伤口发脓。”
庄培麟一直静静听着,直至谭翡钰说完也未置可否。
倒是那叫至成的男人,见庄培麟气色好转,眼中质疑消去几分,抱拳说了句“多谢”。
“医者治伤,本是应当,不必客气,只是二位先生别再怀疑小女子另有居心,便足够了。”
“撒谎。”庄培麟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