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她有些惋惜地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袖扣的外盒不小心被我弄坏了一点,尽力补救后只能这样了。”
艺术家的原画作是城市夜景,她把顶上改了改,变成了一团汇聚的星云,凹痕的折线成了渐变四散的银河。
怕他不喜欢,沈听月拘谨地在递给他和收回来之间徘徊,手指紧张地叠在一起。
傅砚初会不会觉得自己自作主张?
正在帮她扇风的扇子逐渐缓了下来,夜晚的江宁得益于海风,并不会太过燥热,她的手下却越来越凉。
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量搭在袖扣外盒,傅砚初试着抽出,没抽动。
傅砚初低沉的声线染着笑意,“不是送给我的吗?”
沈听月下意识点了点头。
发现自己手指攥的有些紧的时候,后悔之意像潮水要把她吞没。
她都干了些什么……
怎么一副万分不舍的样子?
傅砚初看出了她的无措,把话题转向那半块星云,唇角扬起浅弧:“我对艺术的研究其实不多,外盒只是装东西的,没必要因为它影响心情。”
沈听月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于心有愧。
她不是喜欢推卸责任的人,赶紧表态:“这次是我不小心,你没有计较已经很给面子了,我办砸了事情补救也是应该的。”
“别紧张。”傅砚初语气轻松,不紧不慢地把刚才说了一半的话继续说完,“东西永远是服务人的,没有人为东西让步的道理。”
沈听月长睫轻轻颤了颤,片刻,听见他道:“礼盒我很喜欢。”
她有几分惋惜,“听说这位艺术家每一幅画都是独一无二的,下次有机会我托老师问问,买一幅新的补偿你。”
“你的画也是独一无二的。”他打开盖子,蓝宝石在灯光下更加耀眼。
傅砚初笑:“袖扣很合心意,谢谢。”
明明刷的是他的卡,她只是帮忙跑腿,听起来却像是自己送他的礼物一样,沈听月白占便宜,耳朵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烫。
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直到有人出现打断,“太太,您的快递到了。”
沈听月注意力逐渐回归,她这几天没有在网上买东西,唯一改了地址的是Crescent观察所寄来的每月图册。
封页上的月亮阴晴圆缺,变换不停。
沈听月匆忙接了过来,厚厚地硬纸精装,封面还过了亮色的UV光泽,像是质感上乘的写真集。
投资商大大给力就是不一样。
她把图册横在桌上,热情的分享,“这是我一直喜欢的野生天文观察室,他们对月亮的研究非常感兴趣,七八年始终如一,每一天都会对月亮进行数据观察。”
“我算是个门外汉,但入了门才知道,月亮竟然还有很多不同的颜色,这个月的超级月亮也被拍进来了,要不要一起看?”
她像是拆等待许久的礼物,动作十分小心爱惜。
空气中的风轻轻拂过,吹起沈听月垂落几捋的发丝,身下的榻榻米软垫被人分去一个角。
沈听月翻了几页,看的津津有味,一直都是她在说,两分钟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他笑了一声,“其实我对月亮还算颇有研究。”
沈听月有些惊讶,忍不住好奇地追问,“比如?”
傅砚初手落在榻榻米椅子后面,像是从后揽住她的肩,“比如月亮的颜色通常由于地平线高度,湿度和悬浮尘埃等因素,才在大气的赋予下产生了许多不同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