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这下是真的从床上起不来了,连嗓子都是哑的,下身全然跟不是自己的一样。
两条手腕上还留着被绑缚的痕迹。
赵祯清晨从昭阳殿里起身去上朝,很快托人送来了宫廷秘制的药膏。
怜惜她受累,还专门下了旨意,叫后宫闲杂人等要没什么要紧事,不许到昭阳殿外头瞎逛,也不许来打扰她。
惜时坐在床边替她上药,瞧见她一身新新旧旧的痕迹,脸颊红了又红。
她医术好,在女子调养方面更是小有所成,不由劝道:“娘娘也不能由着陛下胡闹,男女之间的情事虽然欢愉,可对女子的身子终归是有损耗的,娘娘和陛下还是得稍加节制一些。”
她和惜月昨日就守在门外,可是听屋里头动静从中午闹到了傍晚。
怜昭仪连饭都是陛下端进去在床榻上吃的,她们姐妹两还以为这就完事了,回去休息了一阵,等到夤夜时分过来守夜时,却听着里面动静竟然还未停,一直闹腾到了大半夜。
沈绵被她说的一阵脸红心跳,唇瓣张张合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好在这时,惜月走了进来。
“娘娘,太后娘娘身边的桂嬷嬷求见。”
沈绵第一次感谢桂嬷嬷来的如此合时宜,她连忙道:“让她进来吧。”
桂嬷嬷一进屋,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沈绵。
她眉目含情,脸颊上尚且带着被宠幸过的娇媚之态,眼中媚态流转,浑身上下便如同没有骨头的泥人般,陷在那柔软的被褥里头,露在外面的手臂脖颈上满是痕迹。
桂嬷嬷眼睛闪了闪。
“奴婢见过怜昭仪。”
谁能想到,就在几日前,沈绵还是那个卑微怯懦的庶女,需要以千金之躯为一个嬷嬷倒茶行礼。
如今风水轮流转,桂嬷嬷心里头自然不舒服。
沈绵也并未叫她起身,反而是懒懒的躺着,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了过来,似是惊讶般:“呀?桂嬷嬷怎么还跪着?你是姑姑身边的老人,快快请起。”
说着,她像是要起身来扶她,刚坐起来,却又倒回床榻上。
“嘶……”沈绵脸颊微红,用和从前一般纯澈无辜的眸子看着桂嬷嬷,一脸歉疚:“嬷嬷见谅,不是绵绵不想扶你,实在是昨夜,陛下他,他要的狠了,我腿软腰痛,坐都坐不起来呢。”
桂嬷嬷嘴角抽了抽,却还要强撑着笑:“奴婢多谢娘娘体恤。”
沈绵便又躺了回去。
两个人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桂嬷嬷目光示意着沈绵。
沈绵倒也没让她失望,很快屏退了惜月惜时和殿里头的宫女太监们。
“你们都退出去。”
惜时看了一眼桂嬷嬷,略有迟疑,但终究还是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见殿内无人,桂嬷嬷也不再装出刚才那副谦卑的奴才相了,大步走上前,一把将沈绵身上的被子掀开。
在看到她身上的那些痕迹时,哪怕桂嬷嬷是宫里头的老人,也不由怔了片刻。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
沈绵涨红了脸,连忙将被子盖了回去。
桂嬷嬷这才后退一步,很是敷衍的行了一礼:“娘娘恕罪。奴婢这次来,是托婉嫔娘娘来问一句话的。”
她目光紧紧的盯着沈绵,道:“陛下没知道你代替婉嫔娘娘侍寝的事情吧?”
沈绵心中冷笑。
赵祯何止是已经知道了,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收拾沈府的法子。
但她自然不会告诉他们。
沈绵小声道:“我没有说,陛下应该是不知道的,他并没有提。”
桂嬷嬷微微放下心来,随即心中又多了一分诧异:“那你初次的落红?”
沈绵第一夜早已经给了赵祯,自然没有所谓的处子落红。
她耳尖微红,声音更小了:“我,我解了药以后,见陛下似乎还醉着酒,便趁着陛下不备,拿针刺破了手指头……”
这也是她和赵祯商量好的话术。
果然,桂嬷嬷点了点头,放下了心头的疑虑。
她替沈玥问完这件事,便又从袖中拿出一包药出来:“二姑娘这几日初受恩泽,便抓紧让人将这药煎了服上,对二姑娘怀孕有好处,太后娘娘和沈相已经等不及了。”
“还有,这是窈姨娘给二姑娘写的信。”
桂嬷嬷第一次递来的东西,沈绵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却在听到有母亲的信时,眼睫顿时一颤。
桂嬷嬷很满意看到沈绵这副还有软肋在他们手上,不得不听从他们的模样。
走之前,她不忘道:“太后娘娘说了,只是二姑娘早日怀上龙子,等你分娩之日,便是你们一家五口团聚之时。”
沈绵捏紧手中的东西,垂目冷笑。
什么一家团聚,
怕是在地底下团聚吧。
桂嬷嬷离开,沈绵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手中的信,寥寥几行家书,她却看的泪流不止。
母亲通篇还在安慰她,说自从沈绵入宫后,相爷对她好了许多,夫人还将意姐儿收养在了名下,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她是嫡母,又是大家闺秀,教养出来的孩子肯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还说家里头两个弟弟,沈昭原本不爱念书的,自从她入了宫后,也越发刻苦努力了,沈绪更是在学堂里得了夫子夸奖,相爷也对他多有褒奖。
若不是看到信纸上那些斑驳的泪痕,沈绵也当真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