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书默默福身又自己起来，找了个位置站着了。
又一会儿，江郢进来了，还穿着朝服，看那步子快的眉头拧的估计是路上已经听说了。
他先是瞥了李贵妃一眼，又见太后在那发脾气，明显不想同人说话，便也径自坐了。
“站那么远做什么？”
江郢话语里面一股子不耐烦，见人没动静，更是暴躁，瞪着陈宁书道：“朕过去请你？”
陈宁书默默走过去站在江郢身后。
一个面临丧子加爱妾病危的男人，她犯不着和他计较，完全不是怕他暴起发狂。
太后本来就烦，一看江郢那副样子，想骂他又有些心疼，再看看一旁束手无策的太医，心里直发火。
“一群废物！”太后转头问向身边的人：“左院判呢？去叫他的人死在路上了吗？”
那宫女低眉顺眼，特别顺口的说：“奴这就去催。”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进来了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十分精练，行完礼就去了那堆太医里面。
此后，老头拿着药渣一一辨过，又加了一点水将药渣煮沸，嗅了半天。
“启禀陛下、太后，臣确信，这药中加入了可致孕者堕胎的红花粉末，只是量少，不易察觉，但确实每份都有此物。时日一长，也能致使女子流产。”
左院判说话铿锵有力，他本人也是对后宫女子的手段有了新的认识，他是正好有这狗鼻子又恰巧精通药理，再换个人真是抓瞎。
太后一听，连忙叫人把那梅花端上来，问左院判道：“劳烦您老再瞧瞧这东西可有古怪？”
左院判又是一阵闻。
“此香……初闻是股花香、应是梅香，这个微臣也说不好。”
他鼻子灵，但认真研究过的只有药物，药和药应有的味他很容易分辨。贵人们养的这些精贵花草，没药性的他就算闻得着味也对不上名。
左院判继续说道：“但在这股味道之中，还混着一股涩甘之味，微臣只能确定二者并非同源。”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就是能确定有两个味，还不是一个娘生的。
事情总算有了进展，太后对左院判的态度简直和蔼，又请了他过去瞧瞧晋妃。
太后见左院判走了，沉声问道：“那两个小贱人可招了？”
林姑姑上前回禀道：“奴方才去看时，净竹仍那套说辞，说是思芸指使的，思芸咬死不认。”
江郢发话：“将那两个宫女带进来吧。”
过了一会，几个太监拖着两个血肉模糊的宫女进来了。
陈宁书盯着瞧了一会，都没认得出哪个是思芸。
江郢回头看了一眼陈宁书，见人愣愣的眼睛也不眨，站起来挡在陈宁书前面，说道：“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说吧。”
“是思芸啊……是她！是她跟奴婢说，顺来抱怨每日夜里都要守着一堆药渣，给了她好处……她说那药渣本来就没有用，给了奴婢银子，让奴婢找一天去哄开中午守药的……把药渣烧掉。”
净竹泣不成声，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陛下饶了奴婢吧。”
与净竹不同的是，思芸很镇定，她似乎也是痛极，喘着气道：“奴婢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不……奴婢有证据！她给的银子奴婢藏在衣柜最底下的冬衣里，那里面还有一根簪子。就算银子证明不了，奴当时绊了她一下，顺走了她身上的压襟玉牌，那是贵妃娘娘赏她的，只有她有。”
思芸嗤笑：“那块玉我正月里就不小心遗失了，锦瑟宫里的人都知道，跟你说的时间根本对不上。更何况，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淑妃宫里的，我为什么要叫你去做这种事？好让你来反咬我一口吗？我有很多可以信任的宫女，而与你并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