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反应过来花丛里两人在干什么之后,慌张地后退了两步,赶忙用手紧紧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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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紫苏也站在一旁,白锦更加尴尬,脸色红得几近与胭脂兰媲美。
反观紫苏面色如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就在这时,花丛中的男人不经意抬头看见了站在边上的紫苏他们,登时吓得惊叫了一声。
沉浸里的女人这才发现有人,脸上也一片惊慌,待看清是紫苏之后,脸上的慌乱立刻变成了愤怒。
“臭酒鬼!你在这里干什么?识相的赶紧给老娘滚开!”
这女人正是前段时间来到李家闹事的马庆莲,脸颊上刻着道狭长的疤痕,使得本来就不怎么样的五官更加难看了。
而与她的男人紫苏也不算陌生,他是村长女儿的夫郎姜氏。
村中长得最标致的除了李青竹之外,那就是姜氏了,据说当初村长已经女儿姜流定了娃娃亲,可姜流后来却对现在的夫郎一见钟情.平素孝顺事事都听母亲的姜流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娶他,村长最后拗不过只好同意了这门婚事。
但没想到这姜氏居然跟马庆莲有了一腿,今天在荒野做那风流事还被紫苏他们给撞见了。
白锦再次听到马庆莲的怒吼才认出来这人是之前来闹事的女人,生怕她此刻恼羞成怒再像上次一样对人动手,便满脸的戒备。
看到白锦的时候,马庆莲又想到了上次那险些要了自己命的柴刀,以至于现在脸上都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加上这次还被他们撞见了这种事,她心中对他们俩越加恼恨。
“还有你这个丑八怪!看什么看!”
“丑八怪”三个字戳到了白锦痛处,他脸色顿时一白。
紫苏目光一冷:“你给我闭嘴。”
白锦的反应看得马庆莲心中大快,嘴上越骂越狠:“本来就是个丑八怪,当初老娘险些就被这丑八怪给忽悠了,上次这丑八怪还发了疯差点把老娘害死!我警告你们,你们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就让你们在李家村待不下去!”
她站在花丛里叫嚣着,凶狠的神情让脸颊边的刀疤看起来更加丑陋狰狞。而躲在马庆莲身后的姜氏见是紫苏,脸上的慌张便少了几分。紫苏在村里没有什么人缘,被他们两人撞见他们这事,就算说出去了也没几个人相信。
“该担心待不下去的是你们,光天化日做出这种事,倒还有理来威胁我们?”
紫苏音色冰冷,听得姜氏心间一颤,面色有些隐隐发白。在凤栖王朝,不守夫道的男人要么会被极刑处死,要么就永远贬为奴隶,无论哪个下场都是极其凄惨的。
不过他害怕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家中妻主一向对姜氏很好,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于是他行事也有些无忌。见到马庆莲有点慌张,便哼了声。
“怕她一个酒鬼做什么,村里人基本都不信她的话。就算她敢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姜氏的话让马庆莲稍稍安心了几分:“要是村中有人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的话,那便是你们两个人泄露出去的,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待你有命活到那一天再说吧。”紫苏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带着白锦转身离开。
“你……”不知道为什么紫苏的话突然让马庆莲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白锦忍不住道:“紫苏姑娘……我没事的,刚才那人的话您不要放在心上。”
紫苏脚步微顿,转眸凝视他脸颊边狰狞的疤:“是我疏忽了,下次给你准备一个面具。”
白锦眼睫一颤,无声别过了脸,她只看见他嘴角轻颤,语气是尽量体现的轻松。
“刚才那人的话也没有什么……”毕竟马庆莲说的是事实,自己本来就是个丑八怪,只是李家姐弟和紫苏一直不在意,他也就让自己努力忽略掉而已。只要不去看镜子,他就能够一直让自己麻木不去想着脸上的可怕疤痕。“您不要因为她的话而较真。”
“为什么不较真?上次的账还没有跟她算。”接收到白锦担忧的目光,紫苏淡淡一笑,“不过你放心吧,用不着我对她做什么,她也没有多少好日子过了。”
联想到刚才那个男人惊慌失措的哀求,明白了事情始末的白锦脸又红了起来。————
大青城,沐府。
一身素白孝衣的沐芷莲脸色憔悴,脚步沉重地往后山佛堂行去。
后山脚下,一木屋静静立在夜幕里,昏黄灯光暗淡地映在窗上,屋里极有规律地传来敲击木鱼的声响。
沐芷莲来到紧闭的门前俯身跪下,眼泪在黑暗里簌簌而落:“母亲……舅舅他……去了……”
屋中的木鱼声顿住,半响都没有任何声息传出来,唯有门外沐芷莲压制不住的低泣声越发清晰。
“你舅舅他……”微哑的声音好半响才传出,“可有留下什么话?”
“他嘱咐我好好照顾表弟……”沐芷莲的脸色在黑暗里苍白如纸,“娘,我打算三日后便与表弟将舅舅的棺木运送回乡安葬。”
“好……辛苦你了孩子。”微哑的声音被呜咽夜风染上几分沧桑,很快屋里又传来了一下下的木鱼声。
“女儿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娘亲要保重身体。”沐芷莲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屋中人敲击木鱼的动作停了下来。
屋内一灯如豆。
跪坐在蒲团上的中年女人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佛像,漆黑的眼眸被水雾晕染得冷郁空洞。
一阵呜咽夜风刮来,灯盏上微弱的火光颤抖了几下后猛地灭掉了。
“叮呤……”风携着若隐若现的铃铛声传来。
身后的屋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打开了,月光从外面洒照进来,将门外鬼魅般的人影投射到了面前的佛像里。
“还少一个呢……”幽幽铃铛声中,响起道飘渺的嗓音,那声音尾音上扬,诡异而刺耳。
听到那声音的刹那,中年女人的神情仿若一瞬间堕入了无间地狱,念珠脱手而落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