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疼啊。”盏心月抓着自己的手腕,只见她的手在花瓶里塞着,那花瓶小巧精致,瓶口更是窄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的手塞进去的,眼下看她喊疼,这小院儿里伺候的下人可都急坏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伺候盏心月的夏至和秋菊汗都急出来了,其实要把手拿出来很简单,只消小心些把花瓶打破手自然就出来了,可这花瓶是六爷赏下来的,谁能有那个胆子敢打破啊。
眼看着格格的手腕已经开始隐隐有些发黑了,再这么下去怕是手都要保不住了。
“格格,不然,咱们去禀了福晋请了太医来吧。”夏至在一旁说道。
“不行。”盏心月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这要是报给福晋请来了太医,那她犯蠢把手插花瓶里的事大家不就都知道了,不行不行。
“主子,不然咱们去厨房拿些油来顺着瓶口倒进去,试试能不能把手拿出来?”秋菊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
“那你去拿,只说是咱们有用处,可别说漏了嘴。”盏心月嘱咐道。
很快油就拿了过来,可是由于瓶口太小,那手因着先前试探的往外拉扯了几下,盏心月肤色白皙又嫩的很,眼下已经有些肿了,牢牢的贴在瓶口上,毫无缝隙,竟是连油都倒不进去。
“这可怎么办?”
就在几个人着急的时候,外面传来问安的声音。
“给爷请安。”六爷一进门屋子里连主带仆全都跪在了地上。
六爷叫了起,夏至和秋菊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过来。”六爷坐在椅子上朝着盏心月伸出了手。
盏心月把手藏在身后,磨蹭的走到六爷面前,六爷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坐在腿上。
“身后藏了什么,还舍不得给爷看。”六爷问道,“拿出来给爷瞧瞧。”
盏心月脸色慢慢变红,背在身后的手慢慢的拿到身前,六爷一看她的手带着花瓶一起拿出来,顾不得取笑,一看那手腕的颜色就知道不好。
“来人,”六爷朝门外喊道,“拿个小锤子过来。”
等锤子拿来后,六爷亲自动手小心的把那花瓶一点点的打破,生怕会有碎渣划破盏心月的手,好不容易把花瓶打破,六爷看她的手红肿不堪就皱了眉,让门外跟着的小厮去前院拿上好的伤药来。
“怎的这般淘气,好端端的把手塞进花瓶里做什么?”六爷说道。
“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嘛。”盏心月嘟着嘴说道,“光听里面哗啦啦的响,又倒不出东西来,我就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呀你呀,”六爷点了一下盏心月的小脑袋瓜,“花瓶里面有夹层,这是南庸那边的独有技艺,夹层中间放的东西你把手伸进花瓶里能拿出来啊,傻。”他接过下人送来的伤药亲自给盏心月抹上,“这两天别动这只手,莫要再伤着。”
盏心月点点头,脚下蹭啊蹭的,一点点挪到六爷怀里,两人聊着聊着就滚到了榻上。
等盏心月再醒来,看看西洋钟,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夏至。”盏心月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她的腰背也很是酸痛,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夏至听到声音赶忙进屋,她拿起一直温在火炉上的小壶给盏心月倒了杯水。
“格格,先喝口水。”夏至坐在床边,让盏心月靠在自己身上,一直到整杯水喝完盏心月才感觉好点。
小院儿里的大家看着格格得宠心里没有不高兴的,毕竟他们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主子身上,只有主子好了他们才能跟着好不是,眼见六爷喜欢格格,他们伺候的越发尽心起来。
“格格,前院儿的苏爷爷来了。”有小厮隔着窗子在外禀报,苏全是跟着六爷伺候的,此时他能亲自来小院儿,那定然是六爷有吩咐了,盏心月在夏至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苏全亲自手捧着托盘进了屋。
“格格,这是爷让奴才给您送来的,爷说了都是些小玩意儿,让您拿着玩儿的。”托盘中尽是些玉做的小兔子小元宝之类的小巧玲珑的东西,毕竟这位主子才十六岁,到底是还小呢。
苏全想起今日六爷说的那话。
“全子,你去爷库房里把前儿督查史送来的那些小玩意儿挑上一些给月格格送去,跟她说这些让她拿着玩儿,别再闲着没事儿研究花瓶里的东西。”想起盏心月可怜兮兮的举着肿的手六爷就想笑,盏心月肤色白,肿起来的手腕活像个发面馒头。
既能被六爷记挂在心上,那就是这位小主子的造化,讨好了她便是间接讨好了六爷,苏全可是乐的跑这趟差。
盏心月轻轻摆了摆手,夏至就上前接过苏全手里的托盘,还顺势往他手里塞了个荷包。
“有劳苏爷爷跑一趟,给您买些茶润润口。”夏至说道。
“哎呦,那奴才就多谢格格赏了,”苏全眯起眼笑了起来,甭管荷包里装的多还是少,这说明人月格格会办事,看得起他这个阉人,可不像是在侧福晋那边,卖力讨不了好,“格格,爷说了晚上来您这边用饭,您先准备着,奴才先告退了。”苏全打了个千就准备离开。
盏心月站起身略微弯了下腰,“送苏公公。”
这一趟差事跑的,苏全别提心里多舒服了,月格格人虽小,但是人家会办事儿啊,可不像那个仗着肚子里有货的,就敢明目张胆的骂阉人,苏全走到侧福晋的院子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径自就走过去了。
常氏眼看着苏全从盏心月的院子走了出来,她扶着自己的肚子啐了一声。
“呸,那就是个小狐狸精,成天的勾着爷往那边跑,”常氏摔了个杯子,“苏全个狗奴才,狗眼看人低,看那贱人得宠就巴巴的贴上去,得宠又怎么样,到底是年纪小揣不上,再勾搭也白费。”
“主子,您小点声音,”常氏从娘家带来的奶娘崔嬷嬷赶忙上前说道,她看常氏气急,赶忙劝解道,“主子,您跟个格格计较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您的肚子,可别气坏了咱们小主子,”她压低声音凑到常氏耳边说道,“您要是生了小阿哥出来那可就是咱们六爷的长子,到时候一个小格格如何处置还不是您说了算。”
常氏听了嬷嬷的话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她往盏心月的院落方向看了一眼,哼,就容你再嚣张几个月,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