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缘知道，但她依旧想打扮得好看来见他，不管他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顾郁回脸色铁青，抿着嘴拿出一份文件，他艰难地开口说：“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条件不满意可以改，如果可以，我们……还是尽早离婚吧。”
一份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递到桑缘手里。
几张纸，却压得桑缘喘不过气，她伸手触摸着熟悉的字体，心却滴血一般地生疼。
桑缘松开牙关，叹出那一口憋闷在心中的郁结之气，只是眼眶发热，鼻尖发酸，眼帘上挂着不显眼的泪珠。
“我不会签，我不能答应。”桑缘带着浓重地鼻音说。
她将离婚协议书重新递到顾郁回的面前，顾郁回没有注意到，桑缘拿着离婚协议书的手在不断颤抖。
这些天纪杭生病，已经消耗光顾郁回所有的精力，他压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听着桑缘的拒绝只觉得恼火。
他一把甩开那份离婚协议书，甩开那份离婚协议书时，顾郁回不小心打在桑缘手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桑缘皮肤白，很快手背红了一块，和之前顾郁回拽她时在她手上留下的淤痕一样格外显眼。
这一下，打得桑缘心都空了一拍，密密麻麻地疼传遍全身。
顾郁回握拳抵在嘴上，额头、脖子青筋明显，显然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桑缘熟悉顾郁回，知道他这个模样是心理极其难受，习惯性地上前轻声喊了一句，“顾郁回……”
但这一声，好像撕裂了顾郁回忍耐的假象，他看向桑缘时眼神带着深深的厌恶。
顾郁回冲着桑缘喊道：“你到底在执着什么！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我们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如果条件你不满意可以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互添堵！”
“我不喜欢你靠近，我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也不是，当初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纪念又怎么会分开，你处心积虑的接近，破坏别人的感情，你不觉得羞耻吗！”
桑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安静得似乎只能听到她的粗浅的呼吸声，那是将哭泣抑压住的噎气的声音，最后化作一抹极浅的笑，她分明在笑，可眼睛却不断溢出泪水。
她尝试着张开嘴，可连带着下巴都在颤抖，喉咙似乎被谁扼住，哽咽地发不出声音。
她深吸着鼻子，压下心中的阵阵酸楚，她哑着声音，难过到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顾郁回，我和你，说过，我没有插足过你和纪念之间的感情，为什么……”
桑缘眼泪豆大颗落下，她双眼通红，张开嘴吐出一口浊气，重重地再次呼吸，可说出的话还是几近失声，“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说完，桑缘转过头喘着气，她整张脸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红，涕泪交加，她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顾不上去擦眼泪，她站在旁边，无比伤心。
黑夜感受到眼泪滴落在它的身上，急得不断围着桑缘打转，发出一声声关切地叫声。
因为黑夜的关心，桑缘原本还能忍耐的情绪全部破防，眼泪落得更凶，她转过身，侧对着顾郁回，并不想在他面前如此狼狈，桑缘咬着唇，因为抑压不住以致咳呛起来，一咳呛，哭泣声也夺出喉咙，无助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