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3章

张勇正说到兴头上,忽然被他打断,心下很是不悦,“你推本官作甚?”

见李忠一直朝他挤眉弄眼,张勇心里一惊,没来得及转身,便听得一道悦耳灵动的嗓音传来:“依依来迟了,还望张大人恕罪!”

张勇回头一看,来人身着淡蓝色云纹织锦广陵裙,头发简单挽起,碧色玛瑙耳坠,衬得那巴掌大的瓜子脸愈发的明艳动人,娇俏妩媚。

而她身旁竟还有一位男子,淡金云纹的白袍袈裟,身姿如玉,修长挺拔,气质清冷,宛如谪仙。

女子倾国倾城,男子俊美至极,这二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好似从画中走出的神仙眷侣一般,天地顿时失了颜色。

李忠双目失神, 已经看呆了去,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些人真的可以让人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张勇见李忠这般没出息,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随后堆起笑朝二人走去,对着柳依作了个揖,“不知柳姑娘到来,本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柳依对这浓眉大鼻的知县有印象,柳相死去当晚,正是他带人来府上查的案。

看着倒也一身正气,不像是个坏人,柳依心想。

“张大人客气了。”

张勇将二人迎到座位上,吩咐衙役端茶,随后看向玄镜,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是?”

玄镜刚要起身行礼,柳依便心直口快道:“他是法岚寺的护法,素月大师,此次专门来查我爹爹的案子的。”

法岚寺?!那个当今圣上无比看重,特赦见到皇室中人也不必行礼的法岚寺?

张勇一听,赶忙又行了个大礼,行到一半被人托住双臂,抬眼望去,玄镜将他拉了起来,“官民有别,大人如此多礼,倒是折煞贫道了。”

他受命办案在外,原不该如此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

他回头看了眼柳依,后者手里正假意端着茶杯掩嘴偷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小人嘴脸,他心下觉得好笑,只得无奈地收回目光。

罢了。

张勇早已听说过法岚寺素月大师的大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才知他竟如此年轻,生得这样俊美,气质出尘,一看就非他这等凡人可比,不禁心生敬畏,多看了几眼。

柳依见这衙门不论是衙役还是张勇都在偷偷看着玄镜,顿时有种“自家宝贝被人盯上了”的酸意。

搞什么?古代人不都是很含蓄的吗?几个男人紧紧盯着一个和尚算什么事啊!

虽然这和尚长得是帅了点……

她故意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正色道:“不知今日张大人唤我来所为何事?”

张勇一个激灵,这才想起了正事,赶紧袖袍一挥,对着手下吩咐道:“快快将那人搬出来!”

那人?搬出来?

柳依嘴角一抽……该不会又死人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张勇在他们对面坐下,看着手下离开的背影,开始声泪俱下道:“本官知晓柳相前几日刚刚去世,不应在此刻给姑娘徒增悲伤,然而——”

“停!”柳依不耐烦地打断他:“张大人,客套话就不必了,还请大人长话短说。”

“好的。”张勇立刻抹了把原本就没有流出来的眼泪,简洁快速道:“今早有人在乱葬岗发现一具尸体,发现时那人还未一丝气息,于是送到衙门来。”

“谁知没等到郎中过来,那人已断了气,本官发现那人所穿正是柳家家奴的衣服,是以斗胆请人到柳府,麻烦小姐过来一趟。”

柳依:“……”

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张勇话音刚落,两个衙役便一前一后将尸体抬了出来,放置在大堂中央。

那尸体被暗黄色的草席包裹住,出现在众人视野的那一霎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席卷了所有人的鼻腔,柳依赶紧掏出手帕捂住鼻子,秀气的眉头皱的死死的。

看到柳依的反应,张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都怪本官处理不当,冒犯了小姐……”

玄镜微微拧眉,不动声色地站到了柳依前方,盯着那暗黄隐隐泛着血色的草席,淡淡道:“可有请仵作看过了?”

柳依方才还被血腥味熏的连连作呕,突然间一股淡雅的檀香味袭来,将她的痛苦驱散不少,望着眼前素白淡金云纹的宽厚背影,柳依微微抿唇,以掩饰嘴角溢出来的笑意。

张勇偏头低声轻喝:“仵作呢!”

一名穿着差服,身材高大、长方脸的男子闻言凑上来朝张勇等人行了个礼:“大人。”

玄镜开口,简洁明了:“你检查的结果如何?”

“回大师,此人身上遍布撕裂咬伤的痕迹,死因乃是失血过多,不过有一处十分可疑,乱葬岗虽有野狼野狗出没,但也只是罕有几只,而此人明显是被众多畜牲围攻而死。”

玄镜点头,“有劳了。”

仵作刚准备退下,又听得一句“将草席打开吧”。

柳依躲在他身后,闻言扯了扯他的袖袍,一副商量的语气:“人家都检查过了,咱们就别看了吧……怪吓人的。”

玄镜这次没有将袖袍撤回来,他微微侧首,低声道:“若是害怕便躲在贫道身后。”

柳依一听,心里又乐了,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她很是受用,她不再阻拦,乖顺地点点头,拉起玄镜袈裟的衣摆遮住自己的眼睛。

冰蚕丝制成的袈裟覆在她的眼上,传来丝丝凉凉的舒适触感,更有隐隐的檀香传来,叫柳依贪婪而迷恋地深吸了几口。

注意到二人的互动,张勇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大吃一惊。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个寺庙里的得道高僧,这画风怎么看怎么不对啊……

还是说他闭门在家太久,已经跟不上这时代的风俗了?

玄镜向来不是在意世俗目光之人,加之这两日已对柳依的行事风格习以为常,便由着她去了。

在仵作打开带着血迹的草席后,尸体得以完整地暴露在众人眼前:凌乱破烂沾满鲜血的衣服缠在身上,大大小小的锋利的咬痕遍布全身,有的甚至深入几寸,皮肉被咬开,露出森森的白骨。

此身身材肥硕,从五官的残破的皮肤中隐隐能看出是个约莫五十上下的中年女子,不用柳依确认,玄镜就已明白,这正是“一早就去买药”的刘妈。

其实那仵作只说出了一处蹊跷,这尸体浑身上下没有哪出不被咬过,除了左胸,只有左胸是完整无损的,虽被衣物遮挡,但玄镜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他站在尸体左侧,眼眸微眯,果不其然,在左胸处的衣条下,一缕旁人无法看见的极淡的金光隐隐逸出,他另一边袖袍的手指微动,那缕金光便迅速地回到他的袖口中。

张勇和仵作见他只是站在他端详,不禁面面相觑,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光站着就能看出来,不愧是大师!

玄镜单掌置于胸前,微微低头朝死者行了个礼,随即吩咐仵作:“盖起来吧。”

躲在他身后的柳依一听,拉下覆住眼睛的袈裟,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眼,“你看好啦?”

她这副样子像极了竖起耳朵的毛茸茸的兔子,玄镜不自觉勾唇一笑,将袖袍抽了回来,点点头:“可以了,且先回府吧,路上贫道说与你听。”

真正竖起耳朵的张勇一听急了,这么重要的事难不成这两人还要当悄悄话来讲?

“大师,不知可否告诉本官,你方才究竟都看到了什么?”

“贫道所见与仵作所见无甚两样,此女正是被猛兽围攻撕咬,失血过多而亡。”

张勇、仵作:“……”

就这?就这?

终究是法岚寺和玄镜的威名摆在那,张勇不疑有他,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诡异的命案才好,省得查不出来又那他兴师问罪。

“那这尸体该如何处置?”

柳依托着下巴,思索片刻,答道:“这婆子是我那庶出妹妹的人,既是她的人,便麻烦张大人送回柳府,交由她处置吧。”

“没问题,包在本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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