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千言感到无语,被上级找,还念念不忘抓鱼的事!看来,白浮还是个吃货。而且,她实在想不明白,小雪和吃鱼有什么关系?可留下她一人闲逛,却是乐意至极。
这里踱踱那里瞧瞧,一条道走到底,她便看见了深潭。
阳光透过树林缝隙洒入,水面波光粼粼。
越靠近深潭,气温越低,她感觉周身冰凉不太舒服。瞥见不远处有个凉亭,她急忙走了过去。
等了好久,白浮都没有出现。坐久了寒气入侵,寒千言有点难受,但她又不敢直接走掉,只能来回踱着步子热身。
正当徘徊之际,左染出现了。他脚尖轻点树枝,凌波微步而来。从天而降时,微风将他鬓边发丝吹起,整个人说不出的神武飞扬。
看了半天,寒千言才意识到有些失态,她急忙收回目光打了声招呼:“左护.法,白浮呢?”
左染眼眸掠过她那张清秀的脸,薄唇轻启:“我带你去个地方。”
寒千言疑惑地问:“不等白浮了吗?她让我在这里等她一起抓鱼呢。”
她的话才刚说完,左染已劈掌打在深潭。却见深潭中间涌起道水墙,将深潭一分为二。
强风掠过,再睁眼时,水墙已经落下。几尾鲫鱼被拍落在岸,乌青色的鲫鱼掉落在地,活蹦乱跳的。
“哇,牛!”寒千言看的目瞪口呆。
等回头,却发现左染已走出好远,她赶紧跟上。
两人一路无话,深山野林静谧至极。
寒千言实在忍受不了这压抑的安静,她忍不住开口赞道:“那个,左护.法你武功真是了得。”
左染依旧一声不吭。
寒千言只看到他挺拔的身姿,走起路来轻若无物,却步步生风,着实好看。她忍不住小声嘀咕:“果真够高冷的。唉,看在你长的很好看的份上,本座就原谅你吧。”
谁知,她话音刚落,前头那人突然悠悠传来一句。
“高冷是什么?”
这一问,直把她吓了一跳!
好吧,寒千言真的忽略了,这是在古代,那人是练过武,有好多把刷子的。
高冷可不是什么好词,她急忙讪笑着说:“高冷,就是夸你长得帅呗。”
左染的眉头皱了下,“帅又是什么?”
千言无语,“咋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轻叹了口气说道:“帅,就是说你长的好看的意思。”
左染没再说话,千言也不敢再说别的。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偶尔只有密林深处传来的鸟叫声。
寒千言一路跟着,感觉沿着小溪走了挺久的,脚底隐隐都发麻了。正想问他是否迷路时,前面天空豁然开朗,耳边还传来轰隆的水声。
原来已经走到了悬崖!
寒千言赶紧奔了过去。却见溪水从森林穿出,汹涌跌落崖底,发出轰鸣巨响。远处天空一片明朗,暮光里能看到白鹭翻飞。
崖底是座都城,视线范围内都是层层叠叠、古色古香的屋子。花红柳绿镶嵌其中,甚是好看。而她脚下的溪水,汇入护城河后,将都城一分为二。
寒千言和霍东齐去过古城丽江,尽管从狮子山上往下俯瞰,那繁华古都也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对着眼前郎朗美景由衷地感叹:“这里可真美!”
左染看到她的眼眸瞬间点亮,仿佛被人放入了星星。他从没在别人眼眸看到这样的星光,当下便明白了,她为何会成为世子的得宠侍妾。
寒千言指着前面的都城问左染:“那是什么地方?”
左染研判地看着她,那天真的神态不像是装出来的,于是,他带着试探回复:“这是断心崖,那是东阳城!”
左染说“东阳城”时加重了语气,可寒千言毫无反应。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城中央,再次试探:“那是锁钥楼。”
顺着左染指的方向,寒千言看到城中央有座雄伟的楼台。那楼台明显占据了全城最高点,华丽装璜透着股霸气。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那楼台看起来是很眼熟,偏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起不来。
就这么疑惑恍惚了下,就被左染收入了眼中,他又问:“花锦姑娘,那是藩王府的锁钥楼,你不记得了吗?”
“藩王府?”
寒千言又看了眼锁钥楼,那周边好大范围确实被围墙隔断。怪不得这楼这么霸气呢,原来是王府!
她又细看了下王府错落有致的院落,感觉是挺眼熟的。但除此之外,她脑中还是混沌。
良久,她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想不起来,我也不是花锦姑娘。”
左染偏头看向她,他的语气稍微放缓:“你是不是因为受伤失忆了,所以才想不起来?”
左染没有咄咄逼人,寒千言的防卫也放了下来。她轻呡嘴唇说道:“可能不是失忆,怎么说呢?情况有点复杂!也许我这个身体,以前是花锦姑娘的,但现在是我。我是来自现代世界的寒千言,不是花锦。我并不属于这里,我也没有花锦姑娘的记忆。”
左染听了眉头皱了皱,他不明白地问:“现代世界?”
千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对!我所在的世界,和你们这不一样。”
她看了一眼眉头皱起的左染,继续说:“比如穿着,我们不穿这些长裙长袍的,天热,我们只穿短衣短裤。噢,还有头发,在我们那里,男人们都是短发,就连我的头发也没这么长。还有,我们是用橡皮筋来绑头发的。额,像你刚刚那样抓鱼,我们铁定做不到的!轻功什么的,只有在电影里头才看到,但那是吊威亚拍出来的!”
左染听了,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担心她是否得了失心疯。但他确实见过寒千言用麻绳绑头发的窘境。虽然她说的话让人莫不着头脑,可逻辑好像又是清晰的。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好奇。
“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左染这一问,寒千言也想起了过往。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在厨房给安安做饭,安安跑过来让我看彩虹。之后,门铃响了,我们一起去开了门,我突然就流鼻血了。鼻血刚好滴在手串上,手串好像发光了!之后,我就不记得了。等我醒来,就到了你们的世界,看到了白浮。”
寒千言描述的很详细,左染不忍怀疑那是捏造的,他只是揪着某个细节问:“安安?”
“噢,安安是我的女儿!”
“你生过女儿了?”左染看了眼寒千言的少女样,眉头挑了挑表示不相信。
千言点了点头:“是,我不仅结婚了,还生了个女儿,安安是我女儿的小名。”
末了,她怕左染听不懂,又解释道:“结婚就是成亲的意思,我在我那个世界,已经三十了,零零后都喊我们老阿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我才二十岁,实现了传说中的返老还童。”
寒千言说完,左染陷入了沉思。
一个王府当差的小丫鬟,没有谈婚论嫁的,何来生小孩?如果她是胡说的,这世上哪有女子用自己的清白来撒谎?再看她那诚挚的眼眸,也不像是满嘴胡话之人。
良久,他才皱眉再次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寒千言认真的看向他:“我和左护.法素不相识,没有骗你的必要!”
“你如何证明?”
寒千言苦苦笑了笑:“我无法证明!你信与不信,我都只是寒千言!”
左染没再接话,他只是皱着眉头看向远方,像是在沉思。
两个都没说话,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寒千言才打破沉默:“左护.法,我不知道花锦是谁。我只想尽快找到回去的办法!霍东齐出轨了,我要回去离婚!我女儿安安没人照顾,我一定要赶紧回去!”
左染收回视线,他的眼眸写满好奇:“出轨?离婚?”
寒千言倒是真没想到,穿越到古代,竟还有个沟通问题!她只能慢慢地解释:“在我们现代,丈夫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就叫出轨,婚姻遭到破坏可以离婚。”
“一个男子,不是可以妻妾成群吗?你不能忍受他纳妾?”左染更加疑惑。
“呃,我们那实行一夫一妻制,第三者不受法律保护。”
左染似是明了,又似乎不明白:“婚姻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还可以选择自己喜欢之人?”
“对,我们已经实现了婚姻自由,选择什么样的人过一生,是你的权利。”
“离婚的意思是,你夫君喜欢了别人,所以你就要休了他?”左染问的很直白,他只是将两者的概念简单串联。
千言听了,却是万分难受。就算到了这个世界,她依然觉得受挫。发现霍东齐出轨后,她尽量得体,甚至带着傲娇处理,可真静下心来,还是觉得自己很失败的。
见她突然安静,左染偏头看向她,却见她明亮的眼眸瞬间暗淡,然后,他听到她长长叹了口气。
“是啊,我丈夫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虽然很可怜,很没面子,但终究是事实。
她那委屈的模样,突然让左染感觉不适,他急忙移开视线,转移话题:“你说你突然流鼻血,看到血滴在手串上?”
想起那串精美的碧玉串珠,寒千言内心温暖,那是自己连接祖母的唯一方式。
“对,那是我祖母留给我的手串,十八颗和田玉珠子,中间有三颗碧玺。”
左染若有所思,他伸手在怀里掏出串珠。
“你说的可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