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她去了趟医院。
沈思思经常性的会有头晕头痛的毛病,可能是遗传原因。所以她需要备上一点常备药。
每次去医院,都是挂内科,这次医院排队的人特别多,她选了一个人少的精神科。
家里还有个弟弟在等着回去,不能太晚。
医院的精神科果然清静很多,沈思思到了精神科的科室门口,发现叫号器上显示,只有她一人在等待。
然后叫号器似乎没有叫她——可能在叫医生。
沈思思等了大概十分钟,医生才姗姗来迟。医生都是千篇一律的,不同的也就是身形,年龄,性别。都穿着白色大褂,手里可能还随时攥着一个听诊器。
这个医生很特别,不只是因为手里空无一物,潇洒的从远处走过来。
也不只是因为他带着一个金框眼睛,很有一股子斯文败类的气质。
他特别之处就在于:他跟沈浩长得极其的像。
如果说容貌一般的人,长得相似,很少会被人注意。但是颜值可以凌驾于很多人以上时,俩人长得像,就很有问题。
沈思思就仿佛发现了问题:这人不会是沈浩他哥吧?
这么巧?
沈思思承认自己好奇心重,忍不住盯着医生仔细的看。
这一脸冷漠,眼神有些凶,对待病人态度敷衍。性格实在大相径庭——沈思思也不太敢认亲戚了。
不过人啊,有时候就是忍不住。
医生带了个胸牌,上面写着:主治医师,宋乐温。
开完药临出门前,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宋医生,请问你认识沈浩吗?
“不认识。”听语气都能听出面无表情来,拒人千里之外的功力十分深厚。
从医院出来后,沈思思没有直接回家。她如今神清气爽,早就没有早晨的症状了,就想着晚上要不要改善一下伙食。毕竟家里多了一个人,需要去购进一些食材。
她去逛了超市,路过蛋糕店时又买了一个小小的4寸草莓蛋糕。
她很久没主动买过甜品,但她觉得沈浩可能会喜欢。
等她终于到家之后,沈思思把药放到药箱里,蛋糕摆在桌子上,想叫沈浩出来吃。结果找了一圈人,卧室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也没有……人消失了。
哥哥给打电话叫回家了?
好吧。可是这个蛋糕怎么办?
沈思思自己做了一盘蔬菜沙拉,配着蛋糕百无聊赖的吃完,又把“一人一马”的文艺电影看完了,在豆瓣上开始搜索这篇电影的影评。
这部电影给人的感受最多是关于“忍受”的探讨:是否可以忍受电影,是否可以忍受人生,是否所有的事都——涉及忍受。
沈思思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魔怔,一个仅仅相处了两天的小孩,让自己的心提了一晚上:去哪儿了,怎么不说一声,走也不留个字条……
三号楼的顶层公寓,是一个四百平的大平层。其中只有两个超大卧室,剩下都是功能房间。
其中一间是医疗实验室。
从宽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可以看见这个城市最繁华的楼群,霓虹灯闪耀进人的心里,会给人错觉:以为看到的,就是可拥有的。
实验室里,有人半躺在类似牙科治疗椅的椅子上,姿势看似悠闲,双唇却被胶带封住。
四肢仔细看,是被拷在椅子的锁扣上的。
身穿的那身黑衣黑裤,胸口上破了一个刀口,衣服上还晕上了一些血迹。
环绕在屋子四面墙的是整洁的实验台,和排列的密密麻麻的实验用具,其中有一部分像是做手术的专业工具。
台前站着一个高个挺拔的男人,正在拿针管吸药,然后在笔记本上做记录,还轻声说着:你说你,总是乱跑,让我这做哥哥的怎么放心呢。
这男人温柔的话语中像是有小刀子,一刀一刀的刮着躺着的人。
沈浩不像是被绑架的样子,也没有过分挣扎和惊恐的表现,看着哥哥宋乐温拿着针管走过来,心里开始担忧,不知道这次的昏迷和不清醒时间又是多长,姐姐,她会担心我吗,会……想我吗?
“宋乐言,你别这么固执,这世界上除了我,不会有人真心对你好,包括你死皮赖脸找的那女人。还有,主动倒贴,你就那么爽吗?乖乖睡两天,醒了之后跟哥哥好好过,不好吗?”高个男人说话越来越激动,拿着灌满药针管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沈浩,也就是宋乐言,想要用尽力气大吼:不好!恶魔!但被封住的嘴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与此同时,宋乐温已经把含迷幻成分的药水注射进宋乐言的右上臂。
这对宋乐言来说,是一次习以为常的惩罚。
而对宋乐温来说,是对不听话的弟弟以另一种方式表达的爱。
“毕竟,我什么都能给他,只要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