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居然让杀人都不怕的花悦怔住了。
谪仙。
如果有人能当得起这两个字的无疑就是眼前这人。
他白衣如画,眉眼如尘,孤冷淡漠,仙姿绰约,负手而立,隔开了两个世界。
他在天,是高天上的仙人,她在地,是手沾鲜血的魔鬼。
花悦几乎要怀疑这是上天派来收她这个逐渐扭曲心灵的仙人。
毕竟她刚杀了人,他就出现了。
呵,仙人,恐怕没有谁比他更能担当得起魔鬼二字。
只是初见时花悦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虽然在京城时也见过不少美男子,但这么仙姿俊逸的还真是没见过。
这三年的磨练,只是让她失神了一瞬,很快她就重新戒备与警惕起来了。
这人出现得太过诡异,怎么她刚杀人,他就出现了,是敌是友还未可知呢?
保持警惕,万不能露怯,这是战斗中得出的经验。
“咳咳!”
白衣男子掩唇咳嗽了几声,终于多了一丝烟火气。
他自顾自的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拿出了一粒药丸咽下,闭目养神,完全没有看向花悦的意思。
花悦盯了他许久,确定没有危险,身体稍稍放松了一点。
然后她若无其事的拖着二赖子来到了悬崖边,然后一点一点把他踹了下去,又折回来把血迹掩埋。
干完一切,她拍拍手,收拾好篓子,准备下山了。
“花兆安之女?”
一声清冽如山间松泉般的声音响起。
这几个字让花悦背脊紧绷了起来,是人不是神鬼就好,看样子是为她而来,虽然没察觉出敌意,但不可放松,谈笑间杀人于无形也不是没见过。
“你想做什么?”
“还真是有趣,都没问我是谁呢?”白衣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像二月的春风忽入人间。
花悦侧过身子盯着他,少女软哝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说了我也不认识,你是来杀我的吗?”
男子玩味的看着她:“若是呢?”
花悦思考了几秒,抬头看着他无悲无惧:“那你要杀吗?”
看着那双依旧闪烁着明亮光芒的眼睛,虽然她刚杀了人眼神里却没有一丝血腥气,矛盾得有意思。
“你觉得我要杀吗?”
男子的声音依旧淡然。
花悦翻了一个白眼,背上篓子转身,这怕不是个神经病,谁有空跟他在这打哑迷呢。
真是个聪明的女孩,两句话确定了意图,当机立断就转身。
“你就不问问我是谁,想做什么?”
“没兴趣!”说完,花悦头也不回直接就走却发现抬不动腿,呵,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你认识花兆安,肯定是京城来的人,我那个便宜爹做了什么事情想必你也不陌生,想拿我去要挟他,必定会让你大失所望的。”
花悦斟酌着开了口,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始终不动如泰山的谪仙,等着看他到底想要施舍给她是善意还是恶意?
“就不能是看中你?”男子薄唇微勾,露出一抹极淡极浅的笑容,却晃的天地都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