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为止,百里桃夭才知道,这女人那天以婉贵妃的名义,冲她索要奇花的真正目的。
敢情这一局,早在那时候就已经布置起来了,这长孙熏还真是运筹帷幄,心机叵测啊!
“哼,这下没什么可辩驳的吧?”长孙熏嘴角勾勒着一抹冷笑,冷哼的道。
“辩驳什么啊?明明是你配置的减肥药,现在出了问题,理所当然是你来负责任,像你这样乱泼脏水,你还算什么医者父母心?”百里耀阳情急之下,恼怒的道。
“不好意思,这个黑锅我可不帮你妹妹背。”长孙熏双臂抱着胸口,语气懒散的道。
“你……”
“你什么你,要我说,你妹妹就是个妖孽,像这种妖孽,留在世间也是个祸害。”话音一落,长孙熏便拿着香蕉皮,向着百里桃夭扔了过去。
此番举动,让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长孙熏果然是制造气氛的高手,在她的带领之下,竟有不少人跟随,丢香蕉皮的,丢苹果的,丢橘子的,丢糕点的……反正丢什么的都有,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长孙熏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意,在人群中浑水摸鱼,嘶吼的道,“打,打死这个妖孽,让她吃人,让她吃肉不留骨头……”
百里桃夭任由那些东西,砸在自己身上,冷清染血的模样,反倒是让人心生凉意。
“你们做什么啊?怎么可以随便丢东西?”百里耀阳气拜身坏的道。
她想阻止这些人,没想到眼前这些人,像疯魔了一样,连她都算在内,一个苹果砸在了百里耀阳的额头上,霎时鼓起了一个红肿的包。
百里桃夭见状,顿时眼神一凝,别人对她怎么样都可以,但她无法忍受,这群人当着自己的面欺负姐姐。
她姐姐那么温婉的人,这群人怎么可以下得了手?
然而,还没有等百里桃夭有所动作,眼前便掠过一道红色的身影,那人轻而易举的就抓住其中一个公子哥的手腕,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那公子哥的手腕耸拉了下去,手里的苹果也掉落在了地上。
“够了!”
一双凌厉的凤眸,冉冉生辉,周身透出一股子与之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坚毅,像是一把锋利且藏蕴的名剑,不怒自威,与生俱来就有着令人慑服的尊贵。
一夕间,谁也不敢造次,就连长孙熏想继续祸害,也被贺兰玥一个森冷的视线给警告住了。
这个谨王爷……手里绝对沾染过人命,要不然不会有此摄人心魄的气场。
“各位都出自于名门世家,岂能像市井泼妇一般,在事情没有查证之前,对人动用私刑呢?”
那被贺兰玥折了手腕骨节的公子哥,神情尴尬的干咳道,“咳咳,一时激动,更何况大家都扔了嘛!”
“是啊!”
“其实,我们不是故意的……”
周围不少人手里还攥着香蕉皮和碾压成碎渣的糕点,再抬头看看年幼的桃夭郡主,皆是一脸羞愧。
本身百里桃夭身上就满是鲜血,再黏上糕点渣,便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无论怎么看,他们都好像是在欺负小孩子呢!
贺兰玥脱下身上的披风,一把围住百里桃夭,冷清的横抱起人,凝眉冷声的道,“来人,去查,查的彻彻底底,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众人:“……”
莫名其妙的,被人当成了恶人,怎么办?
贺兰玥身边跟随的黑衣侍卫,抱起拳头恭敬的道,“是,爷。”
这场盛大的成人礼,至此不欢而散。
由于百里耀阳拿到减肥药去查过里面的成分,所以在药房先生那里,减肥药的药方还在。
不过依照药房先生的话,那药方里的药都没有问题,药方搭配的很是出色,应该不会闹出人命才对。
既然药方没有问题,那白妃雪死的如此古怪,自然是……非人类干的,这让事情的矛头又指向了百里桃夭。
呵呵,就算有谨王护着又如何?这吃人罪,可没那么容易翻了篇去。
京城明株白妃雪的惨死,闹的沸沸扬扬,就算是有心阻止,百里桃夭吃人的谣言也被宣扬了出去。
随后,没隔几天,祥瑞郡主乃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一事,很快就被闹到了朝堂之上。
百里辉下了朝之后,一回家便是一脸的铁青,连歇息的功夫都没有,直接跑到了沈氏的院子里,发了一顿邪火。
“瞧你生的玩意儿,连人都敢吃,也不怕糊了嘴,老子是不是还得谢谢她,这么多年的不吃之恩?”
听着百里辉的话,沈氏凝起漆黑的瞳仁,不敢置信的道,“那都是谣言,你身为父亲,怎么能和那些人一样乱嚼舌根?”
“放屁!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要是没干这事,外面怎么传成这副德行?”百里辉梗着脖子,铁青着脸,气拜身坏的道。
“你你你……”
“沈氏,我可警告你,再给百里家丢脸,趁早带着你那乖女儿离开百里家,我百里家可容不下你们这种邪魔歪道。”
话音刚落,百里辉便甩了甩袖子,无视沈氏难看的脸色,转身离开了。
由于案件还没有破,所以白妃雪的尸身一直被留在停尸房,其实说是尸身,倒不如是一张被刮的干干净净的人皮,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在眨眼间做到这一切。
百里辉这个父亲,一下朝就跑到母亲那里闹了一场,百里桃夭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在她不能出面,她一出面定然会火上浇油。
事发之后,百里桃夭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知道长孙熏开始配药的时候,她就应该提高警惕,再不济也要留下一份当证据,如今所有的减肥药都进了白妃雪的肚子里,可谓是真真意义上的毁尸灭迹,也怪不得长孙熏那般自信,酌定认为自己不会被牵扯出来。
作为减肥药里唯一一个不明成分的主药材奇花,所有的黑锅,都让百里桃夭给背了,长孙熏这个配药人,反倒是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