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再生出上次的事，这次，沈婆子特地叮嘱沈宁老实待在她屋里。
这次，必须要让他俩把房圆了。
东屋里，苏玉婉和沈序同坐在炕床上，两人相对无言。
桌上的油灯被换成了红烛，许是沈婆子提前换的。
在苏玉婉回来之前，沈婆子就对沈序交代了一遍，让他这次务必要同苏玉婉圆房。
沈序一向重孝，沈老爹生前硬把苏玉婉给她做童养媳，他心里即便不愿，也没有违逆。
如今沈婆子让他和苏玉婉圆房，他也会听从，无论他是否心悦眼前女子。
烛光微微晃动着，沈序看着苏玉婉因吃了药气色转好而微微红润的脸，眸光微漾。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苏玉婉的手之际，苏玉婉突然站了起来。
“我去用水……”
沈序神情微动，脸上不觉有些发烫。
——
苏玉婉去了厨房，一脸的愁容。
恍然间瞥见灶台上放着的几颗蒜瓣，她心思一转，将大蒜拿了起来。
一咬牙，放进了嘴里嚼。
辛辣刺鼻的味道熏得她险些睁不开眼，连鼻腔里都充斥着强烈的大蒜味。
嚼到差不多的时候，她吐掉蒜渣，伸出手往手心里呼了一口气。
熏得她直皱眉头。
出了厨房，她又往茅房走去，捏着鼻子在里头蹲了足足一刻钟。
再出来时，她身上简直说不出来的臭……
回了屋，沈序还坐着，看样子像是在等她。
苏玉婉关上门后，缓缓走到了炕床边。
由于两股味道夹杂在一起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她一进门，沈序就嗅到了一股难言而喻的味道，他不由皱起了眉。
苏玉婉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作势要给他宽衣，“时辰不早了，相公早些歇息吧。”
她一张嘴说话，强烈刺鼻的味道便朝沈序扑面而去。
沈序眉头拧得更紧了，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苏玉婉又故意往他面前凑了凑，“怎么了相公？”
这一凑近，她身上散发的味道就更加强烈了。
眼看苏玉婉的手就要伸到他腰间，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要不再洗洗？”
苏玉婉毫不在意地道：“方才已经洗过了，莫不是相公你嫌弃我？”
沈序抓住的重点在‘已经洗过了’几个字上。
眉头更加皱的紧紧的，嘴角强扯出一丝笑来：“不、不是。”
“不是就好。”苏玉婉笑了笑，“那就早些休息吧。”
说罢，她脱了鞋直接就往床上一躺。
那随意的睡姿看在沈序眼里，十分的不雅。
他神色复杂，愣在原地好半晌。
“相公，你还不睡吗？”见他许久没有动静，苏玉婉故意喊了一句。
踌躇了一会儿，沈序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想起来今日要背一篇文章，你先睡吧。”
就出了屋。
——
隔天一大早，沈婆子就起来在厨房忙活，还让沈宁去村上买了块新鲜肉来，煮了一锅瘦肉粥。
她昨儿瞧着序哥儿都清瘦了，想必是书院伙食不好，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得好好补补。
瘦肉粥煮好后，她又摊了几个饼，另炒了两碟小菜并一碟腌咸菜。
沈宁闻着味儿就进来了，见到有瘦肉粥，眼睛都亮了，“哇，今儿什么好日子啊，吃的这么好？”
沈婆子病了几日，今日总算能下地了，脸上也有了些好气色，“瞧你这话说的，不是好日子就不能吃好了？”
沈宁撇撇嘴，不用说她也知道，哪回不是大哥回来，伙食才会这么好。
“行了，别杵着了，去叫你大哥大嫂起来吃早饭。”沈婆子吩咐她道。
“是…”沈宁不情不愿地出了厨房。
才来院子里，沈宁就瞥见沈序从书房出来。
她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揉了一下眼睛。
没看错，大哥就是从书房出来的。
难道说…他俩昨晚没在一个屋睡？！
仿若发现了天大的事般，沈宁惊慌失色地跑回了厨房。
“娘…娘…不得了了……”
沈婆子见她慌慌张张跑进来，皱眉嗤道：“让你去叫人，咋搞得跟见了鬼似的？”
沈宁凑到沈婆子耳边，说道：“娘，我刚才瞧见大哥是从书房出来的！”
“什么？！”
沈婆子顿时变了脸色，“你没看错？”
“我绝对没有看错，看那样子，大哥昨晚定是在书房睡的。”
抓着这点，沈宁添油加醋地说道：“这苏玉婉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大哥难得回来一次，她竟然让大哥睡书房。”
闻言，沈婆子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早饭时间，苏玉婉最后一个进堂屋，走至沈序身旁落座。
回想起昨天晚上见到的那副情景，沈序还有些不能平复心情。
看着面前的粥，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对面坐着的沈宁，眼神在俩人身上来回扫动了一圈，看好戏般看向了苏玉婉。
苏玉婉无视她的视线，顾自吃着粥。
从她进来，沈婆子就一直冷绷着张脸，想来是知道了他们没圆房的事。
因着沈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沈婆子没有当面质问她。
这时，沈序站了起来，对沈婆子道：“娘，儿子这就准备回书院了。”
沈婆子眉头一紧，“怎么就着急走，回来了怎么也得在家多待一日啊。”
“昨儿见娘气色不好，原是想多待一日陪陪您，但儿子瞧您今日已好转许多，便也就放心了，想着早些回去，免得耽误课程。”
沈序说这话的时候，苏玉婉淡淡挑了挑眉。
沈婆子看着他，“倒也是，学业要紧，可你也得吃了早饭再走吧。”
“不了，我…不太饿。”
沈序说完转身就走了。
“不吃怎么成……”沈婆子想让他拿两张饼路上吃，一眨眼，沈序已经走远了。
苏玉婉也吃完了，正要起身出门，被沈婆子叫住了。“你先等会儿，我有事问你。”
苏玉婉便留了下来。
沈婆子坐了下来，一脸严肃地看着苏玉婉，冷声质问：“我问你，昨儿晚上你和序哥儿圆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