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婉淡淡回道:“没有。”
闻言,沈婆子脸上带了怒意,“你说说吧,为什么没有圆房?”
苏玉婉抿了抿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沈婆子见状,将沈宁支了出去。
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沈宁,只好气哼哼的离开了堂屋。
“序哥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为什么又没有圆房,你这个妻子究竟是怎么做的!”沈婆子凝视着她,语气冷若冰霜。
上回没圆成房姑且是事出有因,这回沈宁没有去闹事,苏玉婉也调理了一个月的身子,却还是没有圆房,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沈家娶她,是为了延续香火、传宗接代,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要她何用!
沉默了半晌,苏玉婉才开口说出原因:“并非是我不愿圆房,而是…是相公不愿意圆房。”
沈婆子皱起眉来,“序哥儿不愿?这怎么可能。”
虽说沈序对苏玉婉一直很淡,却也没有到厌恶的程度,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圆房。
苏玉婉语气委屈地道:“若不是相公自己去的书房睡,难道我还能赶他去不成。”
沈婆子这就更加纳闷了,明明昨晚她交代序哥儿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情愿啊。
又为何临了跑去书房睡。
“莫不是你伺候的不好?”沈婆子狐疑地看着她。
苏玉婉说:“若是儿媳伺候的不好,大不了相公说我两句,可相公连我替他宽衣都不让,想来不是这个原因,只怕……”
“只怕什么?”沈婆子半眯起眼眸。
“只怕相公是外头有了人,才不愿与我圆房。”说完,苏玉婉表现出一副委屈欲落泪的模样。
沈婆子呛了一下,忙斥道:“胡说,序哥儿日日在书院,怎会外头有人,你身为她妻子,不找找自己原因,倒怀疑上自家男人了。”
苏玉婉认定道:“若非如此,儿媳再找不出他不愿与我圆房的原因。”
沈婆子一噎,同时心中也暗暗起疑,难不成序哥儿真是在外有了其他心仪的女子?
联想起今早序哥儿对苏玉婉那冷淡的态度,沈婆子眸色深了深。
就听苏玉婉又说道:“我自来到沈家后,便一心一意的服侍着相公读书,这几年更是为了全家生计在外奔波,若相公始乱终弃在外有了别人,就当真是忘恩负义……”
沈婆子一惊,忙上前去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瞎说什么,兴许序哥儿只是白日念书乏累了,绝不可能是外头有人。”
读书人重名声,尤其是沈序这样几代才出一个的解元。
沈婆子就指着他金榜题名光祖耀祖,若是这时候给他扣上了一个始乱终弃的臭名,那他的前途可就完了。
可苏玉婉依旧不依不饶,“若仅仅是读书累了,歇着便是了,何必去书房躲我,娘这般质问我,却又维护着相公,真是叫儿媳有苦难言。”
“娘不是这个意思。”沈婆子换了一副脸,笑着道:“娘的意思是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
苏玉婉:“我也不希望相公会是那样的人,毕竟抛弃糟糠之妻,这传出去可是要遭天下人笔诛口伐的……”
这话,听得沈婆子脊背一寒,只等下次序哥儿回来好好问上一问,可不能让他一时糊涂自毁了前程。
沈婆子讪讪笑着:“序哥儿自然不会如此糊涂,你这个做妻子的得信任他。”
先前还一脸质问的沈婆子,这会儿变得满脸堆笑,好言好语安抚苏玉婉:“序哥儿是我生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往后这话可不能乱说了,若是让外人听到了,岂不影响序哥儿名声。”
苏玉婉没吭声。
沈婆子又道:“自然了,昨晚的事让你受了委屈,下次等序哥儿回来,娘定会替你讨个公道。”
不管有没有这事,沈婆子都得先稳住苏玉婉,万不能让她再有这样的怀疑。
“那,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苏玉婉看向沈婆子。
沈婆子忙道:“没了。”
“那我就回屋了。”
沈婆子怕她觉得自己偏袒儿子不顾及她,又故作关心的问了她一句:“娘一会儿要去一趟镇上,你想吃什么跟娘说,娘买回来给你做。”
这前世加今生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沈婆子这样关心她,无非是为了堵住她的嘴。
苏玉婉便指着院角鸡圈里的一只老母鸡,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医馆大夫说,喝鸡汤能滋补身子,不如就炖只鸡?”
沈婆子脸上的笑容一僵,狠狠抽了抽嘴角,“行——”
一只鸡而已,只要能堵住她这张嘴,吃了就吃了。
苏玉婉出了堂屋,躲在墙角偷听的沈宁连忙走了进去。
“娘,刚才苏玉婉说大哥外头有人,这是真的吗?”
一向将苏玉婉视作眼中钉的沈宁,听到此事内心不禁激动了起来。
沈婆子睨了她一眼,“好不容易将她打发了,你别搁这儿没事找事。”
沈宁撒娇地挽着沈婆子的手,“哎呀娘,我也不过就是问问而已嘛,你说万一大哥在外头找了个家世好的女子,咱们家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苏玉婉这个讨厌的女人了?”
“怎么,你是想让你大哥背上抛妻的骂名吗?”沈婆子恨铁不成钢地斜了她一眼。
沈宁连忙解释道:“娘您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害大哥呢,若大哥真的有别的心仪的女子,想要另娶又不是只有休妻这一个办法!”
沈婆子听得有些发懵,问她:“你说的是什么办法?”
沈宁朝她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段话。
“什么?!”
听完,沈婆子惊得睁大了双眼。
“娘,您小声些。”沈宁警惕地朝东屋那头看了一眼。
沈婆子缓了缓心神后,严肃对她道:“你这话给我烂到肚子里去,往后不许再提,且不说你大哥外头有人这事真假犹未可知,就单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已经将你大哥置于危险的边缘,倘若哪日被揭开,咱们一家都得受牵连。”
沈宁哪里知道自己随口一说的办法会如此危险可怕,便点头保证道:“我以后不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