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这是担心南宫炽趁机背着她做些什么吧?让她赶紧跟去。
“恩,王爷,我随你一起回去吧?”云泥对南宫炽看去。
“也好。”南宫炽瞅着两人,并没有拒绝。
云策携李氏和府上众人又送他们走,不过云烟生气,并没有出来。南宫炽也没有强加要求。
只是坐上马车,云泥掀开帘子往后看,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他们,但是又没看见是谁。直到到拐角处,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巴巴的望着她们的马车,没有跟上来。
云泥瞅着那少年越来越模糊的身影,脑海里终于有了原主的记忆,那是,原主表弟。逢年过节的,经常偷偷给原主送些吃的。他跟着她做什么,难道有什么事找她?
“停车。”云泥赶紧喊了一声。
“你要做什么?”南宫炽瞥一眼云泥。
云泥来不及跟南宫炽解释,马车一停,就冲了出去,跳下马车,往后面跑了去。
南宫炽掀开车窗看去。
可是才跑出不远,前面那个身影就转身离开了。
云泥喘着气看着前面,好一会儿,才转身,悻悻走回。
南宫炽见云泥一无所获,便没有多问。
直到回到府上。南宫炽跟着进了云泥的房间,并让陆放出去将门带上。
云泥坐在桌前,倒一杯茶来,看一眼南宫炽,“王爷喝茶吗?”
南宫炽眉头微蹙,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云泥瞅一眼南宫炽,他不喝,她喝。一口茶饮尽,她才开口,“王爷,您说什么了?”
南宫炽漆黑幽深的眸子里,尽是考量,仿若她在他面前的伪装,不值一提,尽数看穿了去,这种洞悉一切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片刻,南宫炽眼神一变,才意味深长的吐出几个字,“你说了?”
云泥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我怎么知道,爹不是一直都在跟王爷您下棋吗?”
哼,南宫炽轻哼一声,“在院子里,本王留足了时间,让你与你父亲说话,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们没有说点什么?”
云泥狐疑的扫一眼南宫炽,“你是故意的?”
故意说肚子不舒服,故意给他们时间空间?
“否则你以为了。”南宫炽淡定回答,但眼神里却是透着几分危险。
云泥提上一口气,她没有想到南宫炽连这些都算计在内,他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对付。但,她不害怕。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王爷了,王爷也看到了,我家里人并不待见我。”
“本王也不待见。”南宫炽补上一句。
云泥苦笑一声,“是,我不招人待见。我也没想过招谁待见。我只想活着,但是这似乎都是一个奢望。”
云泥放下茶杯,吐一口气,“王爷没打算娶我,我又何尝打算嫁给过王爷。今日的局面,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被搅入进来,非我本意。若非我爹给我吃下断肠散,王爷以为,我愿意夹杂在你们中间?”
南宫炽的一脸意外,“你说什么?你爹给你吃下了断肠散?”
断肠散,一旦毒发,穿肠烂肚,痛不欲生,只有对待十恶不赦和通敌叛国之人才会使用。虎毒不食子,云策真能给自己的亲生女儿,吃下此药?
云泥一脸悲怆,“王爷想象不到吧?但这就是事实。只有这样,他才放心,才能更好的掌控得了我。我也不怕告诉王爷,今天我的确跟他说话了。是上面的人提拔了他做刑部侍郎,然后还允诺他更好的前程。而条件就是让我密切关注王爷的一举一动,回禀给他们。”
南宫炽惊疑的看着云泥,“你竟敢将这些都告诉本王,你是不想活了?”
哼,云泥冷笑几声,笑完又是冷着眸子看着南宫炽,“王爷什么都明白,我不说王爷就不知道了吗?就算我不说,替他们完成了任务,他们又会放过我吗?从我嫁给王爷开始,就是一条死路。可惜了,即便是死路,我也不想在现在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南宫炽忽然发现云泥不简单,比他想象的还要过甚。也许连云策都想不到他的女儿,会有这般通透,或许还被蒙在鼓里吧。
想来也是,在云家嫡女那样跋扈的性格下,她爹不亲,娘不在,另有继母,又是庶女,在这样的环境里能活下来,要么能忍,要么,心机深。
本以为她甘愿做一颗棋子,看来他们都估算错了。
“既不想死,又为何要撞墙?”
“不过是做戏,也不想听那些流言蜚语,有什么比我晕了,还能享受清净的。”
云泥对答如流。
“既然知道是条死路,又被毒药牵制,为何还要私奔逃走?”
南宫炽个个问题都很刁钻,但她不会这么认输的,“因为心中还有期待,或许我能侥幸逃出生天了?”
南宫炽冷眼盯着云泥,“你觉得可能吗?”
“天下之大,又不只有姜夜国。往北,有盛兰国。往南,有曼陀国。就算姜夜对我全城通缉,在盛兰和曼陀,也总有我一席之地吧?”
南宫炽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做了远走他国的打算。是,在姜夜,她跑不掉。无论在哪儿,上面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也不会让她就那么跑了。但是若是出了姜夜,他们想的倒是挺远!
“不怕半途毒发生亡?不怕没有跑出去,就被逮回来?”
南宫炽继续追问。
“天下之大,又不是无人能解断肠散的毒,不跑跑,不试试,谁知道结果会怎样了?”
云泥说完就心虚了,断肠散应该不会只有下毒的人会解吧?
“你在赌,赌输了,或许就是死。但你刚才说,还不想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不跑,才应该是你想要多活一天的选择。但你却跑了,你不觉得,你这前后说的话,自相矛盾吗?”
南宫炽静待云泥的反应。
云泥心下一慌,这个南宫炽,竟然这么难对付。拿她的话攻她的话!
“怎么不说话了?”南宫炽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仿若已经尘埃落定,他拆穿了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