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宁默不作声,耐着性子继续听她的废话。
楚霓裳便料到如此,她又坐近了些,笑着:“我已经许配了人家,娘最近没少给二妹物色,你呢?不着急么?”
楚流姝与楚安宁同岁,前者可是被奉为京城四大美人的其中一位,后者呢,她有什么?
楚安宁被她一番话说得有些啼笑皆非。
十六岁嫁人么?太早了点了吧,想当初她在现代,二十四岁也还没想要嫁好么!
所以她回答:“我不急。”
“嗤。”楚霓裳不屑道:“你急也没用呀,谁能为你做主介绍?你早早死了那个晦气娘。”
“……”
楚安宁探手去端住了杯子,微微用力,目光浸过寒意似的似笑非笑扫了一眼楚霓裳。
考虑到若不是在外面,楚霓裳最后一句肯定会遭到自己的暴打。
给她脸了,说话如此欠抽?早上出门没刷牙?嘴巴那么臭。
“得了得了,你什么眼神,我给你介绍一位如何?哎,谁让我是你大姐呢。”
楚霓裳眼瞧着楚安宁压抑得要端起杯子喝下那一杯甜酒,说出的话儿愈发没谱了。
“他很好的哦,京城才子呢,满腹经纶,你不要?”
楚安宁一点一点看住她,缓缓说道:“上帝把智慧洒满人间,你却撑起了伞!”
楚霓裳这些年到底怎么过的?真的没有脑子的么,这种话她一个定亲了的人也敢说得出口?
而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甜酒,系统空间早已发出警报,此酒含有春-药,迷幻药等成分。
呵,如此拙劣的手法,也只有楚霓裳可以用得出手了,她说呢,怎么前两天那么安分。
原来是在这茬等着她呢,自己当众出丑,她身为楚敬候的大小姐脸上就能有光啊?
这傻叉!
“你……”
楚霓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怒瞪楚安宁,“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好心帮你,你却反过来骂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骂我!”
楚安宁的狗嘴里从来都吐不出象牙。
“好了好了,你回去坐着吧,我的事你用不着操心,别烦人了。”
在徐皇后哪里给折磨了半个时辰多,规矩超多。
这儿不行,哪儿不行,楚安宁的双手早已磨墨磨得累了。
现在心烦意乱着呢,实在没有什么功夫应付楚霓裳这只猪。
而且她那一吼,引得不少人侧目而视。
楚安宁不想成为焦点,只得端起酒杯,一饮而下,朝楚霓裳掩不住惊喜的面容道:“怎样,你满意了吧?”
“好啊,那我也敬你一杯,看不出来三妹妹如此豪迈。”楚霓裳拿过自己的杯子,小啜一口,喜笑颜开。
心里乐不可支道,哼,楚安宁你就等着吧,看你一会如何出丑。
“……”
楚流姝在一边看得直直摇头,简直是不忍直视了,楚霓裳怎么会那么笨,笑那么开心做什么?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在算计什么么?
“二小姐在想什么?为何频频摇头?”
赵姨娘忍俊不禁道,她刚才只看到楚安宁一脸的不耐,和楚霓裳一脸的笑意,并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小九九。
楚流姝抿了抿唇,澄如秋水的眸子闪着无奈,压低声音道:“姨娘,今天大概咱们的楚敬候府的脸要丢大发了。”
这点子,是她想的,利用楚霓裳为自己出气,还能捞个手上不曾沾染一点儿血腥的名头。
可怎么也不会想到楚霓裳会在如此多人面前下手,怎么会等宴席散后,或者回府前夕折腾折腾楚安宁,让她颜面扫地便好。
谁知……
楚霓裳竟是如此迫不及待!
赵姨娘听完楚流姝的讲述后,弯唇一笑,无奈道:“你们啊,小打小闹便好了,怎的还如此胡闹呢?”
楚流姝露出明媚笑容,撒娇着:“我也不想的,此次若是出了事儿,回去后还望姨娘为了担待些。”
“嗯,姝儿放心吧,来,坐好,宴席马上要开始了。”
赵姨娘也没让人阻止,她打心里就不想阻止,楚敬候府丢脸的事儿多了去了,单单说楚敬候吧。
府里的姨娘妾室,有一半都在青楼买来的,早已是人尽皆知了,哪里还有脸面轮得到她们这些女眷来丢?
随着公公的高声唤道,皇帝与皇后携手进入宴会,丞相与丞相夫人跟其后面,众人纷纷跪拜迎接。
也亏得是丞相府里,否则哪有这么宽敞的地方摆宴席呢?
皇帝落座后,让大家平身,依旧说不必拘束。
可到底是皇帝在这儿,谁敢不拘束着些?除非是不要命了呢。
期间,那些人在说什么客套话楚安宁没留意,她的视线一直在寻找着那一抹身影。
奇怪了,今天北宫屹没来么?今天可是他舅娘生辰啊。
他干什么去,身子还是不舒服?
楚安宁没了心情,悄悄的将视线略过众人准备收回来,却意外被那位仙气飘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吸引住。
徐兰慈,丞相之女,芳龄十五,正坐在皇后身边。
一身鹅黄色长裙,衬托得她如玉般的肌肤愈发白皙,也让她看起来更加婉约,高雅。
长长的墨发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斜插着一根金灿灿的发簪,转头嬉笑间,略显脱跳。
楚安宁细细品味她一番后,心中有着羡慕,反正她看所有人都觉得比自己好看。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怪毛病。
宴席随着皇帝皇后的倒来,正式开始。
丝竹之声源源响起,更有舞女载歌载舞,言语欢畅,场面其乐融融。
然而楚安宁却无聊极了,美食当前,她毫无胃口,一心记挂着徐皇后与自己说过的话,若是自己继续与北宫屹纠缠不清,那么下场只有一个,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这话……
让她打心里的毛骨悚然,她不怕死,却害怕北宫屹他再出什么意外,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而徐皇后为何会这样说,她挤破了脑袋,结合前世记忆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到底是为什么?
一个皇后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匪夷所思,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