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2章

点开信息,槐枝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槐枝呀,你喜欢什么颜色哦,小姨给你新整下房间”

“槐枝喔,你什么时候来啊,小姨给你订机票”

“槐枝噢,你要不要和思礼一个学校呀?还是一个学校吧,有照应!”

“槐枝,到机场的时候叫小姨去接你噢!”

“槐枝,小姨打钱到你卡上了,拿那个钱订机票,不要退回来给我,我会伤心的!”

……

槐枝觉得爸爸妈妈去世后,自己是个再也没人爱的小孩了。

但在小姨这里,槐枝心中的空缺被填补了一小块。

小姨和妈妈是双胞胎,但长相却大相径庭,妈妈是婉婉有仪,小姨是憨直可爱。

小时候,邻居家阿母说一眼就知道那个是姐姐了。

槐枝没回信息,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几秒,很快就接上了。

“喂,槐枝,你什么时候过来呀,小姨可想你了”

槐枝温婉一笑,露出好看的梨涡。

程萧芷愣了,槐枝和她妈妈的眉眼特别相似,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心中难免惋惜,唉,命运弄人啊!

“小姨,我六月二十号去,十八号是槐国安同志的生日”

小姨眼眶酸涩,声音沙沙的,“好好好,槐枝替我代他问好”。

“会的,小姨。”

挂掉了电话,面也彻底凉了。

槐枝吃了一口,难以下咽。

但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口腔里酸涩涩的,想去茶几上拿瓶牛奶喝。

转头瞟了一眼,茶几上光秃秃的。

原来茶几上都是摆满了,荔枝味的优酸乳。

不知什么时候起,牛奶越来越少。

不会在有人添满了,冰箱里喜欢吃的水果也没有了,喜欢吃的抹茶味奥利奥也不会在有人买了……

槐枝眼眶湿热,无奈叹气。

起身拿碗去洗,看到一地的玻璃渣,小心绕过。

拿起厨房的扫把,小心翼翼的清理碎片。

见全部扫完了,便没再理会了。

刚吃的面条太噎了,想喝水,槐枝拿起水杯过去接,接了一点,才发现没水了。

槐枝喝了,接出来只有两口的水。

试图拍拍饮水机,奈何没用。

怒吼一声,“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啊,都在和我作对!”

小手生气一掌拍在饮水机上,不料没有重量的塑料饮水桶“框”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槐枝气笑了,弯腰扶正塑料桶立在旁边。

心想还有五天,就去海市了。

没必要在订一桶新的水了,凑合几天先吧。

槐枝熬了一通宵,困意袭来。

……

回到房间,捞起椅背上的睡衣,朝厕所走去。

换下运动衣,丢到衣物框中。

打开水龙头,双手捧起,冰凉的水打在槐枝脸上,顺着脸颊滑落。

槐枝看着镜中的自己,皮肤白皙细腻,眼底下的青灰色明显。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槐枝嗤笑了,形容得还真贴切,摇摇头。

回到卧室,拉上窗帘,房间乌压压一片。

一粘床,槐枝睡意来袭,沉沉的深睡过去。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清风裹挟着雨水,滴答落在透明的玻璃上,凝成一股水路缓缓向下。

不知睡了多久,房间昏暗暗的。

槐枝起身揉着眼睛,拿起手机,吓了一跳,第一次睡了那么久。

晚上八点钟。

拉开窗帘,才发现下雨了,雨水落在窗户上,不经溅起小水珠,打湿了挨着一旁的淡青色窗帘。

槐枝往旁边扒拉着窗帘,减少打湿面积。

转身往客厅走去,肚子咕咕叫。

眼看家里也没什么可以吃的,捞起一旁的外套,拿过钥匙出门了。

槐枝住的大院家属楼,是个只有六层的小矮楼。

边下楼梯,点开微信,发现一大堆未接电话和信息。

有小姨的,还有覃蔓的。

还有……嗯?外婆?!

外婆不太会用智能机,所以有事情都是电话联系的,但这次外婆打的视频电话。

槐枝马上回拨过去,响了两分钟,还是没人接听。

点开电话薄,找到外婆的电话回拨。

嘟嘟嘟……

过了一分钟左右,接听了。

槐枝疑惑开口:“外婆,怎么打视频电话给我嘞”?

电话传来深沉的声音:“囡囡,俺这边来勒个组织团嘞,教我们这些老年人使用智能手机啊,还帮我们打扫卫生嘞……”

外婆说着方言,可能是信号不太好,外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但槐枝听到了外婆说:“囡囡啊,你啥时候来看我嘞!”

槐枝不经想起,最后一次看外婆,还是过年的时候,那时父亲和她在牙舟镇上住了一个礼拜。

每年节日他们都会回去,陪陪她老人家。

但今年端午,因为槐国安的事就没能回去。

外婆起初知道父亲离世的消息时,整整两天吃不下饭。

槐枝故作坚强,每天电话安慰外婆,后面慢慢才有缓解。

外婆年纪大了,坐不了车,没能送槐国安出殡,小姨也因为路途遥远没能来。

只有槐枝,覃蔓,和父亲的同事。

从槐国安出事到下葬,全是槐枝一个人打理的。

一个个打电话通知亲人,销户证明,准备火化材料证明,资产财产处理……

明明她还是个孩子,但做起这些事的时候,井条有序。

下葬,那天下起小雨,槐枝穿着黑色短袖。

没打伞,双手捧着槐国安的遗像。

槐国安的照片,穿着深蓝色的警服,笑得开怀,梨涡明显。

槐枝的梨涡是遗传他的。

大家私底下都偷偷喊:“老槐上辈子是花技吧?模样生得那么像美人。”

覃蔓站在她的后头,打量着她。

一身黑衣被雨打湿,贴在身上,身材纤瘦,刮大风都可以把她吹跑。

眉心皱得厉害,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隐隐作痛,呼吸不上来,手控制不住的想要拥她入怀。

可是她不能够……

槐枝跪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

一群人看着她,眼眶微微湿润,转过头去。

每个人上前,纷纷递上手中的白菊,看着槐国安的遗像,和他搭话。

“老槐,你一路走好,安心吧”

“老槐,放心去吧”

“老槐,国家有你,何其有幸”

……

轮到覃蔓,她没有出声。

看着墓碑上的遗像,心中默念:“叔叔,我会替你照顾好槐枝的,绝不食言”。

雨滴逐渐稀疏,厚雨忽霁,天空开始露出淡淡的蓝色,洗净了尘埃。

最后轮到槐枝。

泪流满面,抽泣着声开口:

“槐国安同志,走得突然,来不及告别。

“这样也好,我们永远也不会告别。”

耳边似乎传来,槐国安入警校时,第一次,对着国旗庄严宣誓:

“强国有我,请党放心!”

小巷里,阵阵狗叫声,槐枝回过神来。

听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缓缓出声:“外婆,我明天就去看你”

外婆没想到,槐枝答应得那么快。

心花怒放:“好好好,囡囡,你过来的小心点噢。”

“好滴。”

挂掉了电话,槐枝朝着超市走去。

径直走到零食区,拿了几袋面包,速食方便面,还有几瓶荔枝味优酸乳。

最后结账时,从饮料冰柜里,拿了一桶一升的大桶水。

刚提出来时,没有拿稳,重重落到地面上,“咚”的一声,周围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槐枝脸皮薄,脸瞬间火辣辣起来。

半提半抱,拿到收银台,结完账。

突然有点苦恼,要提这水到家,好累啊。

明明可以点外卖的!

没办法,只能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提着饮用水,艰难的从门外走去。

槐枝暗自打气,“没关系的,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刚走两分钟,对面迎面走来一群,穿着紧身裤,豆豆鞋的精神小伙。

槐枝低头,避开他们,往旁边走去。

这时,为头的男生注意到她,贱贱开口:“美女,要不要帮忙啊?”

“不用,我自己有手”

槐枝不想惹事,想马上开溜。

不料这时一只手抓住她胳膊,不让她走。

槐枝恶狠狠的看过去,那个男人长得獐头鼠目的,很不好惹的样子。

“那给个你的微信呗?”

槐枝手里提着水,拍不掉抓着她胳膊的脏手。

这时,一道冷冽的女声响起。

“他妈拿开你的脏手,几根葱啊你碰她。”

男人闻声看去,不满有人骂他。

一米八,好高,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头。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

“你妈没告诉你吗,我是你爸爸。”

覃蔓抬手打掉抓住槐枝的手,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不屑开口:“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男人见输了气势,边骂边回瞪着。

骂骂咧咧的走开了,他们就是看槐枝这个样子好欺负,但也没想惹事。

槐枝星星眼的看着覃蔓,心中嘀咕:“她好帅啊”!

覃蔓挑眉,抬手拍了拍,后抚平刚刚被男人抓皱的衣服。

提过她手中的水,不正经的开口:“怎么,爱上我了啊?”

槐枝疯狂点头,“嗯嗯,人家爱上你了呢。”

覃蔓轻点槐枝额头,笑着看她:“就这点出息”。

顺着覃蔓点她额头的力,靠在覃蔓肩膀上,慵懒开口:“啊,救命,被击中啦。”

覃蔓弯下身来,凝视她的双眸,弯起唇角。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会撒娇。”

槐枝被她弯腰动作吓一跳,后反应过来,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我也不知道,与生俱来的吧。”

覃蔓尽收眼底,直起腰板。

委屈的问她,“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啊,我睡觉没看到,刚刚出门想回的,后面忘记了”

“真是小没良心的。”

槐枝憨憨笑,“哎,我和你说,我今天和外婆通电话了,明天我要去牙舟了。”

覃蔓小心翼翼,拉着槐枝的胳膊,带她过马路,绿灯还有五秒。

“明天吗,我陪你去吧。”

“明天周日啦,我要去几天的,你还要上学呢。”

“没事,我陪你去。”

见覃蔓态度坚决,槐枝温婉点头答应。

“好,早上十点钟,南站集合。”

路上槐枝在覃蔓旁边,像个小孩子,蹦蹦跳跳的。

覃蔓看着她开怀大笑,一只手拉着她,怕旁边横冲直撞的小孩撞到她。

到家楼下,槐枝想从她手里提水,覃蔓不让,非要给她提上去。

拿出钥匙,拧开。

打开按钮,房子瞬间敞亮起来。

覃蔓来过她家好几次了,熟练找到厨房,把水放在台面上,给她拧松了瓶盖。

转身,抬手捏捏槐枝小脸。

“有什么事和我说,我先回去了。”

槐枝揉着被捏的地方,嘟囔开口“好,我送送你。”

槐枝衣服顺着动作滑落。

覃蔓看她衣服滑落,抬手帮她往上拉了拉。

“不用,女孩子晚上不安全。”

槐枝疑惑开口,“你不也是,女孩子吗?”

覃蔓委婉一笑,不作答,往门口走去。

槐枝跟着她到门口,倚在门框上,担心开口:

“那你回去也要小心点,明天见!”

覃蔓摸摸她的头,点点头回应。

“好,明天见,晚安。”

槐枝挥挥手,“覃蔓,晚安。”

目送着覃蔓的身影,渐行渐远,槐枝才关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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