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染今晚没喝多少，头却晕晕的。
心情不好，随便喝点都容易上头。
她按了按太阳穴，看着不远处泳池里嬉戏的众人。
“坐在这里吹凉风解酒？”
姜未染一转头，看到佟霁阳递来一杯像果汁的东西。
见她有些犹豫，他又拱了拱手，“葡萄汁，喝了会舒服些。”
“我最喜欢葡萄，谢了！”她回以一笑，接过杯子。
“小可乐额头上的淤青消了吗？”
“已经消了很多，你给的那条药膏很管用，谢谢啊佟医生！”
“我才坐下不到一分钟，你就跟我说了两次谢谢，总跟我这么客气，太见外了。”
“是得感谢的，小可乐因为你，都不怕去医院了。”
姜未染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这小丫头随了谁，大大咧咧的，总是把自己磕伤，我小时候都没她这么皮。”
佟霁阳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赟则小时候就很皮，大院中的小霸王。”
姜未染耸耸肩，“没听他说过。”
“也许觉得这是儿时糗事吧，不好意思同你说。”
“佟医生，你什么时候有空，小可乐一直嚷嚷要感谢你，让我请你吃饭。”
“一条药膏就换来一顿饭啊！”
佟霁阳笑得意味深长，“感觉我占了小可乐的便宜。”
“小丫头臭美着呢，生怕淤青永远钉在脑门上，已经我和提了好多次。你看吧，要是有空了提前告诉我。”
就在这时，小可乐打来了视频电话。
姜未染也没有回避。
经过多次接触，孩子已经觉得佟医生是她可以信赖的伙伴了。
小可乐又惊又喜，“佟叔叔，你怎么和妈妈在一起呀……”
裴赟则居高临下地看着楼下的二人，她笑得那么灿烂。
–
姜未染和佟霁阳回到露台时，其他人正在打牌。
俞若歆朝她招招手，“姜姜，你来玩，我得和儿子视频一下。”
“歆姐，我有些不舒服，你让佟医生替你吧，我先回家了。”
裴赟则抬头望向她，她的脸色是不大好。
不像是病的，倒像是气的。
佟霁阳关心道，“哪儿不舒服？”
“喝了酒，头有些晕……”
裴赟则本就心不在焉，现在更坐不住了，离开了牌桌。
–
上了车，裴赟则抢先替姜未染扣好了安全带。
她先是一愣，没多说什么，偏头静静看向窗外。
察觉她并不想理自己，一路上他一个字都没说。
车厢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回想曾经，他们无话不谈。
再远的路程，他们都能一路聊到终点。
而此刻，气氛凝滞得让人透不过气。
姜未染最近非常痛恨自己的摇摆不定。
裴赟则让她伤心的时候，她总会不由自主想到他曾经对自己的好，虽然很短暂。
缅怀过往，随之而来的便是滔滔不绝的伤心和绝望。
“上不了台面”、“小家子气”、“用孩子要挟”、“她从我身边抢走了你”……
一连串的字眼，让姜未染感觉自己被扼住了喉咙，绝望的窒息感涌向全身。
她今天就不该来。
原以为自己频繁经历这些，也变坚强了些，就可以“目空一切”。
却都是自欺欺人，她还是很介意。
也许……当初就不该嫁给身边的这个男人。
她仓惶地降下车窗，大口地呼吸着。
裴赟则看她不对劲，把车停在路边。
他抚摸着她的后背，焦急地问：“染染，怎么了？”
其他人都叫她“姜姜”或者“未染”，只有他叫她“染染”。
以前还因为这样的独一份暗自高兴。
现在她只觉得，称呼而已，并没什么独特之处。
她匀了匀呼吸。
“没事，就觉得很闷，现在好多了。”
再次上路，车厢内又恢复了令人窒息的静谧。
–
“染染，下车。”
听到裴赟则的声音，姜然猛地抬起头，发现他已经站在了副驾门外。
看了看四周，竟然是医院。
“我没病，只是有些胸闷而已，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她有些恼火，就是不想下车。
裴赟则双手撑在车窗上，“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胸闷吗？”
“今早我已经说过了。”她不想再说第二遍。
裴赟则无奈地笑起来，“我跟你道歉。”
姜未染转过身，不想看他。
“因为我缺席，周女士给你脸色看，因为贺嫣的言行，让你受委屈，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能听到裴总道歉，简直跟彩票中头奖一样。
他明明就知道她在气什么，却故意耍她。
像个看客一样，冷眼旁观她的难过。
她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意，肩膀在微微抖动。
裴赟则想起他们谈恋爱时，惹她难过，她就是这么赌气的。
但只要他道歉，再哄哄她，她就会哭着原谅。
曾经，他是愿意宠着她，哄她的。
这会儿，她应该哭了吧，他想。
把手伸进车内，扳正了她的小脸。
却只见她咬着下唇，倔强地瞪着他。
“我说了对不起，你不打算表个态？”
“没关系，行了吧？”
裴赟则失笑。
这句话，和男人经常挂在嘴边的，“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异曲同工。
他绕回了驾驶室。
昨晚裴赟则感受到，平日里对他疏离淡漠的姜未染，其实是在乎他的。
但贺嫣的出现，让她产生了误会。
她表面不动声色，却转头默默舔舐伤口。
“贺嫣的事，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觉得微不足道。”
“裴赟则。”
“嗯？”
“她说我抢走了你，要不……我把你还给她。”
裴赟则面色骤然变得凝重，“开什么玩笑！”
姜未染一脸认真，“没开玩笑。”
“染染。”他单手扶在方向盘上，一字一句道：“她和梦涵一样，对于我来说只是妹妹。”
“她们都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喜欢？”
“喜欢我就得接受？！”裴赟则的脸挂上了愠色。
姜未染轻笑出声，“未尝不可。”
“她是大东的女朋友。”
姜未染第一次见贺嫣，是在三年前，她和大东是一对恋人。
“那是曾经，她现在单身。”
裴赟则的黑眸冷睨着她，“你今天是跟我杠上了吗？”
恍惚间，姜未染似乎看到了二十岁初见裴赟则时，他又帅又痞、咬牙切齿的模样。
裴赟则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喉结也在剧烈滚动。
他忽地扣住她的后颈，霸道地吻了下去。
唇齿相依，让她的思绪回笼。
人还是那个人，吻却变了感觉。
很强势，带着愤恨和惩罚。
“唔……”
姜未染吃痛地哼叫，本能地使劲推搡着他。
他可是练格斗的，身体结实得像面墙，她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
“哥哥会这样吻妹妹吗？”
他把姜未染圈在怀里，咬上她的唇，掀开了她的裙摆。
“唔……你快停下！”
她没放弃反抗，娇软的声音刺激得裴赟则的动作更加猛烈。
对于她的敏感点，裴赟则了如指掌。
很快就让她溃不成军，他的吻也得以加深。
姜未细碎的嘤咛，悉数被他吞噬。
“哥哥会这样抱妹妹，并让她爽吗？”
她红着脸怒吼，“裴赟则，你不要脸，这里是医院！”
他粗喘着用额头抵住她的，“哥哥会和妹妹做不要脸的事吗？嗯？”
姜未染喘息着说：“以前……我也叫你则哥呀……”
裴赟则在心底骂了一句，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直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