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机
一个莫得感情的推书机器

第2章

宛转悠扬的琴音缓缓从教室飘出,若此时有人站在窗口,就会发现琴声是从一架宽大的钢琴上发出的,钢琴旁男生半环着女生,握着她的手在琴键上弹奏,说不出的暧昧。

夏云睿教时初钢琴的过程中发现,她在钢琴上十分有天赋,大部分都是一点就通,他学了几年的钢琴,在她一个个问题面前竟然有些勉强。

“今天就到这里吧。”

夏云睿合上钢琴,脸色不似时初来时那样愉悦。

不是因为他答不上时初的问题,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接触时初,就越被她牵动情绪,这让他生出一丝烦躁。

时初透过车窗见到校门口神色莫名的夏云睿,想起他烦躁的表情,有些想笑。

扭头对司机说:“去城北。”

“好的,小姐。”

高耸的楼层逐渐被低矮的平房取代,四周也多了些无业的游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车停在一边,我下去一趟。”

“这里乱的很,我和小姐一起下去。”

司机是叶家专门帮她找的退伍老兵,身手不比专业保镖差,所以她才敢不带保镖就来这里。

“你在车旁等着我,我不会离开你的视线的,有什么事我喊你。”

司机拗不过她,“好吧,有事记得喊我。”

“嗯。”

几乎是下车的一瞬,就有几个邋里邋遢的男人盯着时初,惧于司机强壮的身材,不敢上前。

这里是和城南全然不同的地方,环境脏乱差,治安更差,而余笙就是转到了城北的一所中学,一所到处乌烟瘴气的学校。

时初隐约听到前方巷内传来肉体碰撞的声音和肮.脏的嘲讽声,回头向司机挥了挥手,司机赶忙到她身边。

她这才朝声音的来源走去,见到巷内的场景,就连一向心硬的司机,也皱起了眉。

瘦弱不堪的少年被人扒掉了上衣,脑袋被人踩在脚下,额头的血水流了一脸,头发上不知被泼了什么,一缕一缕的贴在脸边,身上满是青紫的斑驳,有新添的也有旧伤。

此时那个少年正紧紧抓着裤腰,手上布满了抓痕和鞋印,脏乱的头发遮住他的脸,看不清表情,被抓得发白的指尖,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司机见有人弯腰准备拽余笙的裤子,赶紧喊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

那群人一惊,见巷口只站了一个男人和瘦弱的女生,又大起胆子,冲时初吹了个口哨,“哟!这还有送上门的,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味道应该不错。”

说着舔了舔唇,没有狂拽霸炫,只有猥琐恶心。

司机不跟他们废话,活动了下手脚,决定让这群臭小子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社会毒打为什么这么疼!

等警察赶到,司机完好无损的站在一群躺在地上哀嚎的孩子中间,见他们还说:“怎么这么慢?再晚些我都拽着他们去警局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警察问:“受害人在哪儿?”

“被送医院了,我正准备去,你们跟我一起去医院做笔录。”

“行,小王小张,你们去医院做笔录,这群小兔崽子交给我了。”

等人走了警察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人吩咐工作了?到底谁是警察?

医院内,余笙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沉默坐在病床上,护士给他扎液时见他宽松的袖子,心中无奈叹了口气。

不是医院不给他合身的病号服,主要是这孩子太瘦了,小号的衣服穿着短,不短的穿着又宽松的很。

而正给学生补课的余家夫妇接到医院的电话,甚至没来得及和学生家长说,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医院。

余父余母到医院前台询问护士:“护士,你帮我查查余笙住哪个病房?”

“4013号病房。”

焦急的余母没发现两个护士看她时异样的眼光。

“好,谢谢。”

余父余母匆忙离开后,两个护士对视一眼。

一个护士说:“这……看上去也不像是会把孩子送到那种学校的父母啊?”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余母推开病房门,见到余笙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抱着他哭个不停,“阿笙,妈妈的阿笙!”

余笙默默的拍了拍余母的肩膀。

“你跟妈说,哪儿受伤了?谁伤的你?”

余笙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说:“没事。”

“没事你住进医院?连跟妈也不说实话了吗?”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他们的对话,余母擦了擦眼泪,回头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

“我是余笙的主治医生,你们是他父母?”

余父点头,“是的。”

医生扶了下眼镜,语气冷淡,“你们出来下,我跟你们讲讲他现在的情况。”

“好。”

从头到尾被忽视的时初这才坐到余笙床边,“等他们回来了,可以告诉他们你受的委屈了。”

余笙摇了摇头,“告诉他们有什么用?那群人背景深,得罪不起的。”

“起码有人和你一起分担啊?告诉他们了,你以后只用躲在他们身后就好了,外面的风浪会有人为你抗下的。”

时初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的头发还有些黏腻,时初却丝毫不嫌弃。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长大要很久很久,慢慢长才会茁壮。”

许久,余笙缓缓点头。

不知为什么,每次和时初相处他都觉得安心又舒服,也许他该相信她的。

“我觉得我们两个很像。”时初说。

余笙诧异的抬头,时初给他的印象一直是随性温和,像是温室中娇养的花朵。

“我曾经也觉得自己不被父母喜欢,觉得他们偏心哥哥,认为自己不被同学们喜欢,慢慢学会了独来独往……”

余笙安静的聆听了一个故事,关于时初的故事,他们确实很像,惧怕孤独却又因为不善言辞不得不孤单影只。

他学着时初刚才安慰他的模样,默默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关系的。”

时初“噗嗤”笑了起来,觉得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可爱,“对啊,没关系的。”

余笙一愣,随后手上用力,把她的头发揉的更乱,也笑着说:“对啊,没关系的。”

余笙比时初想象的要强大,可惜人类的生命太过脆弱了。如果时初今天没有救下他,仅十三岁的余笙会死在这个夜间寒冷的春末,再也感受不到夏天灼热的日光。

而余父余母剩下的生命都会活在无尽的悔恨和愧疚中,对凶手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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